在正义与情义之间,他选择了正义。
作为警察,陈牧雷别无他选。
作为兄弟,陈牧雷对白政的愧疚口不能言。
……
陈牧雷鲜少这么激动,听得两个人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胡小钰偷着抹了抹眼泪,走到一旁去把空间让给他们。
血水在嘴里积聚,白政偏头吐掉,用手背擦着血渍。
在久诚大门前,他们闹成这样,讽刺又好笑。
“你憋了这么多年,总算能把这些和我挑明了,”白政吸吸鼻子,“出够气了吗?”
陈牧雷攥了攥右手:“说实话,还没有,但再打下去我怕你真出不了院了。”
“那……”白政欲言又止,按着被打疼的腹部,“你可以等我康复一些吗?”
陈牧雷有些错愕地看向他,白政艰难地扯了扯嘴角:“等我好些了,你什么时候想出气,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反正我也打不过你。”
“……”
“只要每次留我一口气就行。”
“……”
“我说真的,”白政认真地回视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可以吗?”
恩怨是非一旦糅杂了感情就只剩下恩怨,无法再辨是与非了。
白政自然明白白鸿泉罪恶滔天,罪不容诛,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即便没有陈牧雷卧底众诚,众诚也迟早会有罪行大白于天下的那一天。
白政不愿再纠结他们之间谁背叛谁,谁出卖谁,他只想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替白家弥补些什么。
陈牧雷从他眼中读出了他的意思,更看到白政那小心掩藏着的对于这段情谊的不舍。
那眼神在无声地告诉陈牧雷,如果他不怪他,是否有一天,他们还能再做兄弟……
如果,陈牧雷也愿意的话。
……
陈牧雷收回视线,转而看向黑洞洞的久诚大楼,久久不语。
白政的目光黯淡下去,暗自抠着手心,并没有再多问一次的勇气。
初见时,陈牧雷被迫成为他的玩伴。现在,他不能再用任何情感绑架他。
“整天异想天开。”
陈牧雷起身,丢下这句话就走了,白政则宛如雕像一般坐在那里。
陈牧雷回到车上,启动车子前又看了眼白政的方向,无可奈何地喟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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