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宜修躺在地上最后的意识是,走了也好,如果自己能活下来,日后再报收留之恩,若是活不下来,也正好给她免去一道麻烦。
谢如琢向田婶打听村里的药铺,田婶儿却告诉她要是治病的话,只能去镇上的药铺,听说那里来了个坐堂的大夫,而小屋村只有每逢初一十五才会有人进城,算了算,明天早上就能去。
田婶儿关怀道:“丫头,你哪里不舒服?”
谢如琢想了想,还是没说实话:“兄长嗓子自小不好,这阵子天热,我瞧着他难受,想去给他抓点药。”
田婶儿赞她是个贴心的好孩子,又从屋里拿了些吃的给她。谢如琢没讲客气,一一接过,末了道明最后的来意:“婶子,我想找你借点钱,随便一点够买药就行,三个月之内必然归还。”
田婶儿暗道自己只顾说大话不顾体谅人,竟然没考虑到这一层,忙道:“你等等啊。”说着便进了屋里,没一会儿拿出一个小荷包来递给她,叮嘱道:“这里是五百钱,抓完药之后,顺便买点肉回来,你们兄妹俩一个比一个瘦,得好好补补。”
这天晚上,谢如琢打了井里的水,湿了帕子一直给谢宜修敷着,深觉这是给自己找了个麻烦回来。不过目光一换到他那张脸上,又觉得,为了这张好看的脸,暂时辛苦一下也不算什么。
第二日天还没亮,谢如琢坐上了村里的驴车,一路跌跌撞撞往城里去。田家在村里的人缘好,赶车的人对谢如琢颇多照顾,一直送她去了药铺门口。
这药铺不愧是附近的唯一,规模很大,足足占了两层楼,排队的人也多。谢如琢本想直接抓了药走,可亲眼看着店小二给一个吃撑了消食的人抓了五大包药,并三幅不知名膏药之后,默默退出了队伍。
这里有人叫住她:“小丫头,给家里人买药?”
谢如琢寻找声音的来源,见是一位鹤发老者,正盘腿坐在药铺的最角落,笑眯眯的打量她。她答道:“您怎么知道不是我自己身体不舒服呢?”
老者摇摇头:“你这丫头好是精怪,我看你难得没被这家黑心药铺愚弄,才好心解你之急,你又何必糊弄于我。”
谢如琢才不接这顶帽子,慢慢走过去,反驳道:“老人家,您是这药铺里的坐堂大夫吧,大夫与药铺相辅相成,您告诉我这药铺黑心,那岂不是在说您自己的心也是黑的?既如此,我怎可相信您的话?”
老者一听,觉得这姑娘甚为有趣,哈哈一笑,两道花白的眉毛快要挑到天上去,伸手指着谢如琢道:“这性格,老头子喜欢。实话与你说吧,我虽是大夫,却与这药铺没什么关系,本是为寻故人而来,在这里看诊只是闲来无事罢了。奈何诸人只认药铺不认医者,倒让老头子一身医术无用武之地了。”
谢如琢见他坐的位置如此偏僻,可见药铺确实压根不想让他医人,只不过不知出于何种目的仍要留他在此处。
老者见她沉思,有些生气了:“老头子我自负医术高明,可从不主动与人问诊的,小丫头你莫不识好歹。”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