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云清也擦干眼泪,重新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换好衣服走出房门。
乡村生活没有城市那么讲究,偌大的天井里,规规矩矩的铺着一个个正方形石板,如同棋盘一样,方方正正满满当当。石板与石板的衔接处随着岁月流逝,已然生了一层土,如同棋盘的界限,偶尔这些缝隙里有几点落满灰尘的新绿,静默而坚定地诉说着生命的顽强。
靠院墙东门至停放电瓶车小屋的那一面院墙墙角,种着两排郁郁青青的青菜,而靠近东门那里,则杂乱又暗含有序的放着几块红色砖头,大致可以看出它似乎是按三角形摆放的,三角形里以及四周,散落着几块黑色木炭以及白色灰尘,隐约可以看出那里似乎浇过水,看上去有些脏。
而顺着东边院墙另一扇门看,也就是院子的东南角,坐落着一个用水泥砌成平顶的卫生间,一只狸花猫坐在上面,卫生间大概四五个平方的样子,同样的狭小,里面放着一台老式泛黄的洗衣机,一面斑驳的镜子,一个年代已久按钮坏了,需要自己倒水冲的抽水马桶,一个电热水器和花洒水龙头,一个脏水桶和舀子,一个现在已经很少能看到的椭圆形木质长浴盆以及一个竹子做的老太太们经常坐着晒太阳的小椅子,大概也是个老物件,泛着黝黑的油光。
走出卫生间,入眼的是一大块长方形的菜地,大概5*7个石板大小,里面同样是青菜、边角处种着葱和小叶香菜。在靠近南侧的那一片,还有一个芦柴搭的架子,大概长得是黄瓜之类的种物,这会儿架子上光溜溜的,大概还没播种。
院子的最南侧是前户人家的房子,北侧是自己房子后身,东侧是院墙,西侧是南屋、厨房以及一个铁皮插销的西门,门上有几个孔环和孔隙,昨天晚上晏云清还看到那只狸花猫在西门关着的情况下,跳上孔隙,再钻进院里,那叫一个身手矫捷,颇有几分飞檐走壁的侠士风采。
出了西门,两侧一边还是靠墙小菜地,一边是一个渔网围成的鸡窝,里面养着三四只鸡,从外往里看,脏乱不堪。
“小云起来啦?早上吃什么?”爷爷大概出去了,奶奶手上提着个红色塑料马桶,大概刚刚从河边回来。
“不用不用,我去街上看看,随便吃点什么就行。”
即使再努力克制,她还是能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提出的抗议与不适。
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
“奶奶,刷牙应该在哪刷呀?”
卫生间里没有洗漱池,整个姜家也就院子里、厨房外有个布满油污的瓷砖砌单格不锈钢洗碗池,洗碗池里放着一个不锈钢水盆,洗碗池上方是一个锈迹斑斑,怎么拧都滴水的水龙头。
“就在这边刷就行,水倒水池里或者地上都行。完了你把牙膏牙刷放厨房墙上那个,木板上就行。”
“......哦,好的。”
瞥了一眼布满蜘蛛网和褐色油污的厨房白石灰墙面,晏云清觉得还是把自己带来的牙刷杯具之类的东西放在自己房间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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