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背着箩筐关上院门,习惯性的往隔壁看去,却不成想,竟然真的看到了想见的人,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一只脚抬也不是,留也不是,整个人扭成一个光是看着就极其别扭的姿势。
“海珍姐!早,早啊……”
陈清此时一点也不像刚才跟他爹顶嘴时爽利与活泼,带着几分嗫喏和羞涩的看着海珍,虽然村里人都说被隔壁的钱货婆带回来的海珍是个懒女,但是他却不这么认为,冥冥中仿佛有种带着天真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的人绝对是个有故事的人。
就因为这种直觉,让他在海珍的面前略显不自在,不自觉的用手攥住前天划破还没来得及缝补的衣角,好让自己在对方面前略显体面一些。
一阵不自然的凉风吹过,海珍心头一跳,转过身看着天边羽毛状层层叠叠的云层,不祥的预感陡然袭上心头,还未来得及分辨此时奇异的心绪,想到了她出来的目的,点头与对方示意,眉眼稍侧不与其直视。
“早,最近天不好,打猪草不要往林子里走了,不安全。”海珍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间,索性离树林远一点不论何时都是有好处的。
张郎本来送了儿子出门已经往回走了,听见门口的说话声,立刻脚步一转如临大敌的窜了出来,防贼似的拦在两人中间,还未抬头看清面前的人,口中的话已经喷出来了。
“呦!真是难得啊,不是赶集的日子竟然也能在这个时间看到人,怎么?不在屋子里学老公鸡抱窝啦?”
海珍眼皮下意识的抽搐了一下,对这位嘴巴比刀子还毒的男人,她真的表示既惹不起也躲不起,两家就挨着,能躲到哪去。
“陈夫郎,有礼。”
陈夫郎眉头一挑,意外的看着面前的人,以往隔壁这位让人不齿的懒女见到他都是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怎么这次竟然这么坦然的与他对视起来了,而且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透着骨子与往常不同的气质。
心头一沉,不动声色的动了动身子,把陈清挡的严严实实。
海珍哭笑不得的看着陈夫郎公鸡护崽似的把陈清挡的连根头发丝都不露,一副如临大敌与登徒子对峙的样子,想说自己真的对他儿子没兴趣,而且除了那人之外,她对这个世界的任何男人恐怕都是没兴趣的。
虽然这是个梦,但海珍秉承君子之仪习惯性的叉手一礼,“虽然有些唐突,但近日天气变幻莫测,稍有不慎恐有性命之忧,陈小郎出去的时候还是多加小心为妙。”
陈夫郎看着面前人的样子,心中说不出的怪异更加浓厚了,这海珍明明穿着和他们别无二致的乌突短打,甚至腰带都因穿着的匆忙而松松垮垮的,还歪歪斜斜的系着乱七八糟的结,本该是邋遢的样子,要放在往常,早被他嫌弃的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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