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季动了动嘴唇,似乎本身还在各种想法中犹豫不决。
他说:“可是,翼族中的将领灵瑾,好像也是混血。最近与她一起看守安念将军的那个仙官,听说就是她的义兄,两个人看起来关系很不错。
“还有,阿涟似乎也是真心在等她哥哥回家……”
忠叔“哎”了一声,烦躁道:“都是别人说的,你又没亲眼看见过,谁知道是真的假的?”
阿季半晌,踌躇地道:“阿涟说她兄长,一边是蓝色的鳍耳,另一边是红色的鳍耳。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描述,好像在哪里见过?”
“有吗?”
阿通费解地搔头,似乎在艰难地回想。
“这么显眼的特征,如果在水族军里见过的话,应该印象很深刻才对。”
忠叔淡淡道:“没有见过吧。”
而这时,阿通“啊”了一声,一拍大腿,说:“我想起来了!这个特征!”
另外两人看向他。
阿通说:“去年,有个水族的混血装作是兽族军的人,在城外和我们接应,被我们当场识破。因为是晚上,鳍耳的颜色不明显,我之前没记起来,但现在想想,他好像就是两边鳍耳颜色不一样!我想想……他好像左边的鳍耳是蓝色,对吧?”
听到这里,忠叔耷拉的眼皮一抬,似乎也回忆起来了。
“那个人啊……他谎称也是兽国混血军的人,可是却没有对出暗号,一下子就被识破了。”
忠叔道。
“我没记错的话,他好像还是阿季你亲手杀了以后,将尸体推进灵江里灭迹的。你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同为混血,竟然不辨是非,自降身份去给纯血统的人当工具,真是该死。’”
“我……”
阿季的心情忽然混乱起来。
在当时,他全心全意地忠于兽君永顺。
兽君永顺的理念,改变了他一直以来的价值观,让他从长久的迷茫和自我厌恶中走出来。
所以在那个时候,他完全没有觉得自己的作法、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可是这一刻,他猛地感到一种没由来的恐惧。
然而,他没有机会将自己没有构思好的话说完了。
噗呲!
阿季突然感到腰后一阵剧痛。
他抬手一摸,看到满手鲜红的血迹。
阿季回过头。
在他身后,阿涟面色苍白,满头细汗。
她颤抖着拿着平时用来给士兵们分水果的小弯刀,此时,刀刃上已全是血迹。
她的眼睛睁得好大,眼底是苍白而彻骨的绝望。
装着空碗筷的食篮翻倒在帐篷外,碗筷碎了满地。
往日,阿涟不会说话,但是很爱笑,她会微笑着用小弯刀给水果去皮、切块。
这是她唯一会用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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