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柏言别开头:“谢谢,我现在不想吃东西。”
“那我放在这里,你自己拿。”宣兆抽了张纸巾铺在床头柜上,把剥好的橘瓣放在上面。
病房里陷入了长久的沉寂。
不知道过了多久,岑柏言说:“你照顾我,是因为觉得对不起我,想要弥补吗?”
宣兆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一个音节。
——不是的,不是这样,是因为喜欢你、爱你。
他说了这么多遍,岑柏言只是不相信罢了。
宣兆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勾唇笑了笑:“如果我说是,你是不是就答应让我留下来陪你了?那好啊,我是想要弥补你。”
“我接受了,”岑柏言平静地说,“我接受你照顾我。”
宣兆霎时间愣住了。
明明是一件开心的事情,为什么他会觉得如此不安?
接下来几天,是宣兆这段时间最快活的时候。
他在医院寸步不离地守着岑柏言。严格来说,他自己也是个身体状况糟糕的病人,却要照顾另一个病人,宣兆却乐此不疲。
岑柏言住的是一家私立医院,服务极佳,宣兆却什么事都亲历亲为,撑着拐棍为岑柏言跑前跑后,取药、打水、拿饭.他很小就开始照顾宣谕,这些事情对他来说并不陌生,但他是第一次这么照顾岑柏言。
他在心里总是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期待,也许等岑柏言好了,他们就好了。
岑柏言对他的态度不再显得那么抗拒,虽然他还是很冷淡,但他们偶尔也会简单地聊几句,傍晚会一起去花园散散步。
宣兆甚至自私地想,如果岑柏言再多住几天院就好了,他们的时间就可以多一点、再多一点。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头始终萦绕着一丝不安,岑柏言每对他和颜悦色地说一声“谢谢”,这丝不安就蔓延一分。
岑柏言的身体底子很好,恢复的很快,一周不到就可以出院了。
出院前一晚,宣兆等岑柏言吃了药睡着,他打开电脑处理公事,而后依旧蜷缩着睡在沙发上。
等他醒过来,发现身上盖了一件毯子,而岑柏言已经穿戴齐整,站在窗边远眺着窗外的风景。
宣兆揉了揉眼睛:“柏言,你醒了?我睡得太沉了。”
岑柏言闻声转过头,笑了笑说:“是你这段时间太累了。”
这个纯粹的笑容让宣兆愣了愣,他低头看了眼身上盖着的毛毯:“是你给我盖的吗?”
岑柏言点了点头。
宣兆双眼一亮,抿了抿嘴唇说:“谢谢。”
“不用,”岑柏言说,“你已经弥补好了,宣兆,我不恨你了,也不生你的气了,你也不要再和自己较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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