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秒很小的时候得过肺炎,天寒地冻的时候最容易复发,每天上学她都裹得很厚实。
加绒的雪地靴踩在雪地上,发出笨重的咚咚声。
可是不论穿多厚,大概是体寒,薛秒的手总是很凉,用她爸的话来说就是摸着跟冰棱子似的。
反观钟敛渠,不论四季变换,他的穿着都很轻简,即便在冬天,也只穿着单层毛绒衫搭深色牛角扣外套。
真靓仔从不穿秋裤。
每次圆球似的薛秒往钟敛渠旁边一站,更衬出少年人的纤细秀挺。
被班上人笑称小笨熊和瘦竹竿组合。
偏偏薛秒到了冬天反而更喜欢吃冷饮。
那时候很流行一种小零食叫“冰杨梅”她每次进教室都要买上一包,一来是解馋,二来是衣服穿得多,在室内着实有点热,需要降降温。
然而,每当她吃完冰杨梅以后就会把冻得通红的手往钟敛渠后脖颈上贴,还美其名曰“玄冰掌”。
“姐,你这取暖方式也太缺德了吧。”黄思蕊听完后笑得乐不可支,弯眉看向钟敛渠,“你都不怕冻的吗?”
钟敛渠想了想那时的情景,语气平平:“还行,不是很怕。”
他话音刚落,黄思蕊忽然握着一罐冷饮朝他脖子上贴,结果过道太狭窄,手肘撞到了隔壁的客人。
对方大概喝多了,直接回头大声嚷了句“干嘛!”
黄思蕊被他的大嗓门惊到,手上一滑,慌乱间,瓶子却被钟敛渠稳稳接住。
他侧过身有理有节地道完歉后,伸手揽住黄思蕊的肩将她往怀里带了带,“没事。”
语气平和,神情淡然,却在熙熙攘攘的闹境里让人觉得无比心安。
薛秒看着这一幕,回想起某次她和徐桦一起上街,结果她差点被不守交规的摩托车蹭到的事。
当时徐桦也是迅速将她拉入怀中,温柔地安慰说“没事”。
也就是那一刻,薛秒觉得自己的选择肯定没错。
在意外来临时,他是那么在乎自己,细枝末节里都是情意。
可是离婚那天,她那么难过,他却没说过一句挽留。
不合时宜地想起陈年往事,薛秒的心里很是五味杂成,她垂下眼,揉了揉有些发酸的鼻梁,默默克制住涩然的情绪。
钟敛渠松开黄思蕊以后,看到薛秒最爱吃的蟹籽包已经烫熟了,于是顺便盛到了她碗里。
“谢谢。”
薛秒提筷,心不在焉地戳着蟹籽包继续出神。
钟敛渠隔着温热的白雾看她,梁上悬着的灯泡被风吹得东摇西晃,照亮薛秒眼底隐隐若现的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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