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的皮肉被剥离开来,北方冬日的冷风狠狠呼啸,毫无隔阂地吹在血液上,瞬间就结成了冰碴。
——他在九宫格图的第一张里,看到了棠明。
棠明在人群的正中间,好像是个什么聚会,被人用蛋糕追着打,对着镜头笑得很开心。
很灿烂。
江初月无比庆幸自己一番折腾用新号加了初高中同学,以至于他终于等到上天垂怜,从几乎飘渺的机会里得以捡到一颗藏有璞玉的赌石。
初中同学这条朋友圈旨在炫耀身边的帅哥朋友,说第一张图的帅哥是上大学偶然遇上的故人,很意外。
江初月和这个同学的共同好友十分稀少,看到的点赞评论都寥寥。
他几乎颤抖着手把第一张原图保存,又一张张翻过去,确定棠明只出现在那一张里,才退了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江初月猛地惊醒,在室友们时不时吸鼻涕打喷嚏的声音中把那个初中同学设置成了微信置顶。
后来,他就得以在偶尔出现的照片里窥见棠明生活的一角,有时候是他拿了什么奖,有时候是他侧脸被偷拍。
江初月把每张图片都小心翼翼地保存。
包括一张,他和一个白白净净的妹子吃饭的照片。
那天他没去图书馆,室友回来看见他盯着照片发呆,感慨他也有为妹子伤情的一天。
江初月没理。
室友就讪讪的,用他本就贫瘠的语言安慰了句:“不过你看这人,又帅又阳光,输给他不丢人!”
江初月眼眸稍动,轻轻“嗯”了声。
好歹,如他所愿,他的光回来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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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毕业了,微信置顶的人成了社畜,有段时间没更新朋友圈,棠明出现的概率就更小。
江初月读的建筑系,当初送蛋糕的时候棠明开玩笑说他读个设计专业也挺好,现在想来,也算是迎合了他的想法。
读研之后就更忙,画图画到凌晨四五点也常有。
从前能断断续续知道棠明消息的时候总喜欢发呆,一张照片,一个微表情,都能被自己反复咀嚼很久。后来消息很难收到了,就喜欢把生活充满的感觉。
越满越好。
师妹发的消息情真意切,江初月本能地想拒绝,却又在酒吧两个字上反复斟酌。
他已经很久没有收到过棠明的消息,像骤然被断了药的病人,只能靠旧时记忆与图片缓解瘾症,可每一次压制下去下一次又更汹涌地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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