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不知道这个小娃娃怎么了,只是看上去很难过,送了蛋糕也没走,留下给他介绍这蛋糕怎么做的。
少年好像没听,只是用勺子颤颤巍巍地去够蛋糕。但他手上好像没有力气,拿着勺子的手甚至连软软的蛋糕都插不进去。
试了一次,两次,三次……
最后干脆不试了,把头埋得很低很低,刘海遮住了他整张脸。紧捏着勺子,下巴像在轻轻抖动,一言不发。
老板被少年这样子惹得鼻尖发酸,她想问问怎么了,却又哑然一顿。
有眼泪一滴,一滴,一滴地从他刘海下跌落。
少年生得很好,初见时自己这个老阿姨都忍不住多打量几眼。但瞧着清冷,不好接近的样子。
当时老板就想,这面相看上去就是个扛事的,大概少有掉眼泪的时候。
除非是,真的扛不住了。
江初月不想哭,但他止不住鼻尖喉头的酸意,更止不住脑子骤然清明的思绪。
重生这么久,他好像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是什么。
他是来护着棠明,让自己的太阳永远发光的。
不是来看他隐忍,烦闷,想要牵手却不得,想要接吻却克制。
上辈子的棠明明明不是这样的,他明明无时无刻都在发光,那么肆意,谁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在意。
怎么换了自己在他身边,那个棠明反而不见了呢?
……其实江初月知道的,早就知道了不是吗?因为自己是不同的,不一样的,谁在棠明心里都没有这个地位。
让他舍弃自由,舍弃快意,终日带上枷锁。
这么辛苦,也就是为了一个江初月。
若是今天这些事发生在棠明身上,他就再也不会像上辈子那样潇洒了,而是如自己如解凌云,一样狼狈。
其实早有端倪。
是教室里刻意疏远的称呼,是食堂外不动声色错开的手,是再也没有毫无顾忌的亲吻,是十指紧扣也得看场合的警惕。
心脏又酸又疼,嘴唇被咬的几乎要出血,眼前模糊一片。
江初月几乎止不住颤抖,眼泪从眼中掉到桌上,又因为太多,滴落到桌下,沾湿衣物。
从前他听见有人说,有爱的人就有了软肋。那时不懂爱恨,就觉得这样说话的人酸得很。
如今却明白了,这话说得真对。
可惜棠明一身的盔甲,却因为他,生生多了被人拿捏的软肋。
什么时候,阻止他发光的人,从张璃变成自己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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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黑又长的隧道通过,车身驶出的一刹那,却也没有光亮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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