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带着最后一丝的侥幸心理,竹子开口问道,“姐……他,他,他有没有……”话未说完,就被女人直接打断了,“没有,”牡丹摇摇头,“他没有来过阚都……”她低头忍了又忍,还是说道,“二爷回来过,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
牡丹的话很婉转。她在告诉妹妹,顾强,并没有回来。但也并不似出了事。否则,顾雄不可能不知道。至于男人到底去了哪里,牡丹没问顾雄,竹子也没问姐姐。去了哪里,还重要吗?是被别的事情绊住,或是另寻了新欢,这些,到如今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知道的意义吗?知道了,又能改变什么吗?
竹子低着头,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了一阵子,然后就止住了泪。她伸手胡乱地抹了一下脸,“我知道了。”她很聪明,不想自寻烦恼。沉默了一阵子后,说“姐,你帮我抓药吧。”她还是决定选择对于她们现在来说,最好的方式,流掉这个孩子。
牡丹没说什么,点了点头。目前也并没有什么别的更好的办法,想保住所有的人的命,只能处理掉这个孩子。至于顾强……她们现在,真的想不了、顾不了、也等不了那个未知和不确定了。
牡丹离开了,临走前,一个劲地大声嚷嚷,说这里的佣人不尽心,把她妹妹越养越瘦,她还要给妹妹再送些她爱吃的东西过来的。最后还趾高气扬地说,她会和成爷说的。
女孩独自坐在大床上,低着头默不作声。她被送到这北城的洋房里已经十多天了。男人仅有一半的时间,会在这里留宿。而且看样子,左源已经失宠了,因为从成受天的话里,女孩听出,除了她这里男人会偶尔留宿之外,他最常去的地方,是他自己的府邸。
成受天有个老婆。门第不低,知书达理,据说以前还是喝过洋墨水的医院护士。谣传说,当年年轻的成爷还是一人一枪的独行侠,受了伤去医院诊治时,是她给包扎处理的伤口。后来两人就在一起了,结婚后为他生了一个女儿,如今差不多也得有十六七岁的年纪了,比竹子小不了多少。
但那女人身体似乎不太好,许是生第一胎时受了损伤,不能再孕。所以,男人想要儿子的意愿,从自己妻子的身上,不得已才挪到了,曾经救过他命的左源身上。
但,自古男人多薄情。救过,又能怎么样?无非就是男人容忍她的时间更长一些罢了。左源跟了他十年,虽然钱财肯定是给了不少,但得知她不能生育之后,也就不要了。
竹子叹了口气,伸手盖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说不难受,是假的。她心里是舍不得的,毕竟是自己身上的肉,是她的亲骨肉。但,她却毫无办法。
她已经和姐姐约定了,叁天后,牡丹还会以送点心为由,再来一趟。而这次,就会带来堕胎的汤药。
姐妹俩不敢过于频繁的走动,怕被人察觉到不对;牡丹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去买药,怕被有心的人看见后引发祸端……但这事又实在是拖不得了,所以叁天后,就是最合适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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