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至于姑娘们陪客受的那些个数不清的委屈,五姨却从不理会。就像第一天竹子来这里时,武琴就说过,到了这里,就不是什么小姐太太了,有难处可以找她,但有委屈,就自己咽了,有眼泪就擦了。等到哪天自己赚够了赎身的钱,出了楼,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五姨从来不说‘等找个好客赎你出去,好好过日子’的话。也许连这个浸染风尘半生的女人她自己都不信,不信这花楼里来往的男人们。
杜鹃被牡丹问的,愣神了好半天也没说话,“所以,丽华,”牡丹拍着杜鹃的手,继续说,“那些个虚无缥缈又不切实际的东西,咱就不要想了。”
两个女人都没再说话,眼神迷茫又清醒,那里有竹子不懂的坚决和隐忍,也有让她看着心疼的不甘和无望。
“咱不说那些糟心的事了。”杜鹃马上转移话题,扯起了八卦,“哎我说二爷搞那个芍药干嘛?”
牡丹笑了,“瞧你,又打听人家干嘛?这个坎就过不去了?”说起这个芍药,叁个女人多多少少都吃过她的亏。人家年轻又漂亮,听说以前还是有钱人家的小姐,读书识字 琴棋书画样样行,现在也算是花楼的头牌了。
但也不知道怎得,就是看不上她们叁人。当然了,芍药也看不上别人。杜鹃直肠子,为此她们两人吵了好几次,芍药撬了她不少的客人。后来她又对牡丹翻冷眼,一开始牡丹并不知道缘由。后来还是她问了鬼仔,二爷也没说别的,只是说,那女人心气挺高的,让牡丹离她远点。
牡丹是何等聪明的人,一听就明白了。估摸是那芍药曾勾搭过顾二少爷,只不过没成,从此也就瞧着牡丹不顺眼了。
牡丹和鬼仔在一起也有八 九年了,虽说二爷从未要给她赎身,也不管她是否接客。但在东城这里,鬼仔就牡丹这一个女人。至于家里的老婆和外面还有没有其他的了,那些个牡丹也不在乎,从来不问不理。
所以当楼里的姑娘们听说是顾二爷叫留下芍药的,可能都会猜测有什么大人物要来,谁都不会去想 是二少爷自己要留下睡的。
“哎呀我不是听五姨说,叫那个女人是去给‘洗尘’的吗”杜鹃嬉笑着问道,“谁啊?”
竹子接口说道,“是啊姐,我和杜鹃姐今天听五姨提起的。到底是给谁‘洗尘’的?”
牡丹揉了揉太阳穴发疼的位置,无奈地说,“也不是什么要藏着掖着的事。是二爷的亲弟弟,刚从牢里放出来,说是蹲了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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