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岩端着酒杯偏着头思考了一下,他小声说:「你明明之前也说安远很好……而且你还和我说过很多话,我以为你是在鼓励我。」
「我说那些话的时候哪次不是我喝了很多酒?」许平川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舒岩,你也看见了,他,他浸染在这个社会太久了,他太老成太世故,而你呢?你自己想想你自己,你谈过恋爱吗?你经历过什么风雨吗?你明明,明明……」
许平川说不下去了,他被一口气堵在胸口,多少天来的烦躁愤怒都要在此刻倾巢而出。
可是不行的。许平川想,不行的。不能和眼前这个人发火,因为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他只会无措地看着自己,然后抢先说一句「对不起」。
许平川最看不得就是他那个样子,遇到什么事情,都像是在过世界末日的最后一天。
每当这时候,许平川都要走过去,坐下来,然后和他聊聊,聊那些他自己都已经不愿意再去相信的鸡汤。
可是这偏偏对眼前这人管用,似乎自己说什么,他都会认真去听,去消化,然后相信自己,无条件的。
他那么弱。
可是他却走到了现在。
而这一切并不是为了自己。这认知让许平川很迷茫,甚至愤怒。
就像你小心呵护的一件易碎品,你欣赏喜欢,但是太过小心翼翼的甚至不敢去触碰。
许平川闭上眼,他用手指掐着鼻梁,他觉得自己真的累了。
「平川……」舒岩轻声唤了一句,「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你也知道,我是真的挺喜欢安远的……你说这个事情能怎么办呢?我也不知道我和他以后会怎么样,能不能真的走到一起,又能走多久……还有家庭的那些,我的爸妈,他的爸妈,还有,嗯……挺多挺多的事儿,其实我不是没有想过。有时候我晚上躺在床上想起这些,也会忧心得睡不着,可是,可是一想到可以和他在一起,真的,我挺高兴的,特别高兴,我没谈过恋爱,我不知道谈恋爱是不是都这样,但是我想高兴是真的,喜欢也是真的,那么,就让我先这样吧……」
许平川闭着眼不耐烦地挥挥手,他说别说了,舒岩你别说了,嫁出去的男儿泼出去的水,我管不了你,你随便吧,你都随便吧……
舒岩讨好地去冰柜里拿出了一瓶他二十分钟之前才放进去的甜红,他倒了一杯塞进许平川手里,他笑着说今天天热,你消消火气。
许平川拿着酒,却还不肯睁眼,他睫毛颤动着,眉头紧锁。
论样貌,许平川是英俊的,他做什么表情都不会看着让人厌恶。
此刻舒岩像做错事的孩子,立在沙发旁边,他看见许平川拿着酒杯的手都在抖,他想了想,还是说:「对不起。」
许平川的眉皱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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