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狰玉已经走了有两三月余,等到胭雪同钟老夫人还有沈宣邑一行到达京都,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
陆路要花费数月的时间,而水路则紧赶慢赶在半个月内就到了,期间没有遇到水盗已是万幸,好在也是夏季,雨水少,船行的通畅,运河无阻。
甲板上,日渐沉稳的沈宣邑顿住脚步,看了一会站在栏杆后的主仆中的身影,转身往屋里去了一趟,出来时手上多了一把伞。
胭雪望着河面对岸的青山,突然头顶上的烈日被遮住,春月含山回头看了一眼,便不约而同的行礼,让开了些许位置给沈宣邑。
胭雪见沈宣邑过来还给她撑伞遮阳,不禁受宠若惊的道:“阿兄,不用这般麻烦。”
沈宣邑依旧固执的要为她撑伞,“阿胭,过了源河,前面就该到京都了。”
一把伞遮住两个人,婢女远在一旁,气氛安静下来,倒是生出些许尴尬和暧昧。
这一路上,沈宣邑不说爱护有加,也十分妥帖照顾,他并未提起感情上的事,胭雪也就不好再自作多情的说那些委婉拒绝伤人心的话。
“我就是因为知道快到京都了,坐不住,才从船舱里出来,真希望一眨眼,这点路程就已经走完了。”
沈宣邑被她颇为稚气的话逗笑了,“很快的,姑母已经派人在码头等候了。”
胭雪点头“嗯”了一声,沈宣邑也没有再说话,她就发现这气氛渐渐的又变了,“那阿兄,我去看看祖母醒了没有。”
她找借口,以避开和沈宣邑独处,是为了不想让沈宣邑一颗心放在她身上,表兄很好,实在是她再难动情罢了,不愿再耽误他。他对她越是好,胭雪越是愧疚。
可愧疚毕竟和情爱无关,她不想骗自己,也不想骗沈宣邑,既然不喜欢,就要干脆些拒绝,哪怕惹人伤心也没办法,总不好让沈宣邑将一辈子耗在她身上。
“阿胭。”
沈宣邑在后面叫住她,他一个人撑着伞,有一半遮住了他的脸,胭雪比他矮的多,也只能看清他的下巴。
沈宣邑:“有件事我一直放在心中想问你,你和京都的端王世子,是不是曾经有情,因为他,才不肯与我在一起?”
胭雪愕然一愣,沈宣邑此时虽看见他的神色如何,不过握紧雨伞的手还是透露出些许紧张来。
然后他就听见胭雪坦诚的道:“是,这世上良配何其多,阿兄是人中龙凤,我祝兄长能早遇心爱之人,未来琴瑟和鸣,鹣鲽情深。”
沈宣邑苦笑:“你怎地也不骗骗我。”
胭雪也笑了,“我虽是女子,也不想做小人,阿兄待我坦荡,我亦坦荡待兄长,骗人真心,可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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