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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珠进入大学后交的第一位朋友叫Camille,比她年长一级,有一对很可爱的梨涡,衔在嘴角,小巧玲珑。她爱笑,玉珠也爱看她笑。Camille学画多年,比她这个半路出家的水平高不止一截,但Camille毫不吝啬,每每玉珠向她请教,她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加之玉珠勤勉刻苦,只入学两年,画技便精进不少,甚至在一些小比赛中也能斩获名次。
念美术系后,纸笔颜料处处都是开销,玉珠愈发讨好姑姑,见到姑父来也不似从前那样躲着,也敢在餐前举起酒杯讲些客套话,而后一口饮尽以表诚意。
直到那天放假,姑姑去了别处打牌,她在沙发午睡,睡着睡着突然觉得窒热,仿佛有人替她盖上厚被又掐住她的脖颈,她呼吸不上来,憋闷着醒来,才发现姑父覆在自己身上,两人的衣服都已七零八落。
她一阵恶心,试图反抗,她蹬脚推拉,姑父只当是情趣,直到不耐烦了,随手拾起领带绑住她的手脚。
事后,姑姑打了她一巴掌,骂她贱烂,说她让自己开眼,姑侄共夫,真是闻所未闻。随后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跪着身子摸她脸上的掌印,抱着她哄她。
“阿珠,我的乖女,要是你的肚子争气,就算了。算了,姑姑不和你计较。”
就是这样,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一个惦记着你的子宫,一个肖想着你的阴道。
当夜玉珠便收拾了行李,离开了姑姑家,一句口信也没留下,就这样像迁徙的动物一样,从那个渔村到这个洞穴,又从这个洞穴离开,不知去往何处。
她在街边睡了一夜,第二天找Camille帮助后搬去了妇女救助中心,和被丈夫家暴的女人、偷渡来的女人、失业的女人、精神失常的女人、做鸡后从良的女人以及一个八岁的女孩挤在一间十五平的屋子里。
离开姑姑的第二个月,她就被断了生活来源。所幸Camille替她联系到不少兼职,她靠着做幼儿美术老师、卖些壁画墙绘也足够养活自己。玉珠很感谢Camille,这样坦诚热忱,丝毫不在意玉珠的落魄与困窘,竭尽所能地帮她。她还与Camille约定,日后若是出人头地,定勿相忘。
然而,叁个月后,Camille从汇润大厦顶层一跃而下。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明明前天还约定要和你一起喝鸳鸯奶茶、说好要在下学年参加国外比赛的女孩就这样不声不响地选择离开,好像是我们忽视太多,总以为她乐观活泼、外向开朗就什么烦心事也没有,于是就让她一个人独自和压迫斗争、和绝望抗衡,又壮烈地以死亡作屈服。
“Camille,你得多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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