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盯着赵墨言。
赵墨言怔住,她从来没见过这样一双眸子,痛苦,绝望,憎恨,不舍。
他眼中充斥了太多的情绪。
赵墨言喉头滚动了一下,指尖紧了紧,“发生了什么事情,能告诉我吗?”
他牙齿咬的紧紧的,腮帮子那里肌肉紧绷,身体都在打着颤,“医生说,小雅得了病,治不好。”
赵墨言心口一窒,“什么病?”
“髓母细胞瘤。”
赵墨言脑子嗡的一声,髓母细胞瘤,儿童多发,恶性程度较高。
她想到那个扎着羊角辫喊她赵姐姐的小女孩,闭了闭眼。
她是心理咨询师,开导过很多人,但这一瞬间,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开导眼前这个悲恸的男孩。
她懂得了他刚刚那个眼神的含意,他憎恶这个世界了。
母亲抛弃,父亲打骂,唯一的妹妹又得了绝症,他的人生,真是狗血到了极点。
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圣人,经历了所有的不幸还能笑着说这是磨难,全是狗屁,事情不在自己身上永远不知道会有多痛。
赵墨言知道,明辉这种人,极易形成反社会人格,报复社会。
她握着桌角的指尖抠的生疼,她有时也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不幸会聚集到一起。
明辉站起身,抹抹眼泪吸吸鼻子,瘦小的脊背挺的笔直,“我还要去看小雅,走了。”
赵墨言没拦他,看着他往外走,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邢执坐在咨询室外面的沙发上,跟明辉的视线对上,明辉错开视线,大步走了出去。
邢执眉头一皱,回头看了一眼明辉的背影,推开咨询室的门走进来,一眼就看到蹲在椅子前失魂落魄的赵墨言。
神色骤然一变,“刚刚那小子欺负你了?”
赵墨言抬头,眼睛带着湿意,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邢执眉心拧成了川字,拳头攥的紧紧的,“是不是刚刚那小子欺负你了!”
见他误会,想往外冲去找明辉算账,赵墨言慌忙拦住他,“想什么呢,没有人欺负我。”
邢执不信,俊脸紧绷,“那你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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