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去了哪里大家心知肚明,可却无人敢说无人敢提,因为,那当中就有他们的一分利!
从赋税开始,朝中党派专为反对而反对,上言不与民争利,下言国家赋税在于农桑,顺德帝时每年六百万两白银的税收缩水到庆文帝每年不过四百万两白银,而盐商大地主、东林党徒家产上百万不止!
所谓不与民争利,到底是不与谁争利?难道还不明白吗?有钱的不交税,却让饭都吃不上的百姓去交全天下的税,如此国库哪里有钱去赈灾?哪里有钱去打仗?哪里能担的起江河日落的大铭!
人人皆知,人人不言。
“诸位大人。”江半夏加重语气:“今日就给个准话,这灾到底要怎么赈?”
说完她微微垂眸,露出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实不相瞒,下官是奉皇爷的命来暗查赈灾一事,如今四处饿殍遍野,诸位赈灾不利,下官回去复命正愁无人可抓...所以这灾...要怎么赈,怎么样才能堵住内阁的嘴,诸位可要想出个章程来。”
既然他们不愿意说,不愿意去触碰既得利益,那么她就逼着他们说,逼着他们去做。
灾必须赈!银子、粮食也必须有!
这夜格外的漫长,所有的阴谋阳谋一并被摆在明面上,胡令堂等人浑身发寒,他们想起年初春天北直隶工部死掉的那个侍郎。
那个人就是他们的前车之鉴。
郑仰谷终于抬头看向江半夏,他似乎是要将她看透看彻,就算没有人逼,他们也没得选。
“既然话已经到这份上了,老夫不再说两句就显得不近人情。宫里的事情我们说了不算,这番不讲情面的下手,后面出了事情,大家都得跟着吃挂落。”
“吃挂落总比没命强。”江半夏对上郑仰谷的眼睛。
乡绅士豪他们对付不了,家资颇丰的商人他们总能下手吧?
“大人们要是碍于交情动不了手,可以交由下官来做,大家就当没看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江半夏嘴角含着笑,语气停顿:“反正——没有人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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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末,临近年尾,原本惨淡的江南境内犹添愁云,富户巨贾人人自危,抄家的阴影时刻笼罩在他们的头上。
即使这样也未曾有人能逃过。
江半夏骑在马上,神情冷漠的看着兵丁们进进出出,砸开大门,抄光整座府邸。
妇人,孩童的哭嚎声盘旋在冬日阴冷的空气中,刺骨的冷风像钢针一般钉进他们的身躯,刺破他们的喉咙,让他们不敢发出任何哽咽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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