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呼啦啦的一片呈鸟兽状全散了。
只留下仵作的人呆愣在原地。
这是怎么回事?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一回头,就见一只葱白色的手缓缓扒开裹尸用的席子,女人惨白的脸赫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眼睛一愣,心跳快如鼓,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江半夏费劲全身力气从那块裹尸席里爬了出来,她跌跌撞撞的扶住门框站了起来,脖颈上火辣辣的疼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她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活了。
环顾着四周,原本摆满家具物什的地方现在空空空如也,家徒四壁不过如此。
她仰头望向房顶,高高的房梁上还挂着一截缟素,大约在数个时辰前,那上面还挂着她的母亲。
屋外毛毛细雨渐渐下大了起来,能听出声响。
江半夏也不嫌雨大,直接冲进雨幕中,她奔向唯一没有被抬走的水缸。
雨水将水缸平静的水面冲出些许涟漪,江半夏对着不太清楚的水面照了照,抚摸上脖颈处的紫黑色勒痕,那里疼的火辣辣。
她趴在水缸上沉思片刻,然后她笑了,笑着笑着就失了声。
江半夏深吸一口气全然不顾水凉,半个身子探了进去,不到片刻她从水缸底部摸出一把菜刀。
她将菜刀在手上掂了又掂,嘴角裂出一抹森然的笑意。
父兄刚去,这群食人血肉的蚂蟥就想来发绝户财。
呵,她会让他们得逞吗?
*
那群起先被吓跑的族人,跑了一半又觉得不对劲,虽然他们做事不厚道,去分绝户财,但也没逼死人家小姑娘啊!
现在又是大白天的,朗朗乾坤下哪里会有什么脏东西?
当即,几个族老对视一眼,决定折回去。
江家虽然肉少,但够吃十天半月,蚊子虽小也是肉。
况且这几位族老还听说江家当年从京城本家分到淮阴县带了不少好东西,刚才屋子里没翻到,指不定藏在哪个犄角旮旯里。
利益在前,能让人摒弃良知和恐惧。
几位族老折回去了,下面的人一看也有样学样,这种事情干的多了也没人觉得不对。
于是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又回到了江家。
江家凄凉的可以,前几日这家男人和儿子刚死,后脚老婆和女儿就上吊自杀,白幡挽联的一个都没有,更别说灵前戴孝的,后事凄惨莫过于此。
“唉,好好的一家...竟就这样散了。”族人中有人余心不忍。
挤在人群中穿青色儒生圆领袍的书生小声喃呢:“这是遭报应了,江家父子俩说的好听是在朝廷任职,是个正儿八经的官员,谁不知道...他们锦衣卫心狠手辣,手下人命多了,这是遭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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