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嘉越回过神，伸手拉上了窗帘，说：“行，那你可以挂了，我打电话不是解释的，是来嘲讽一下的。”
路盛沉默了好半晌，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行，你牛逼。”
邹嘉越轻笑了声，靠坐在床头，感觉困意逐渐汹涌，却忽然想起一桩事，强打着精神问道：“上次，让你帮我约你姑父明天一起吃饭，约到了吗？”
路盛犹豫了下，答道：“约是约到了，但我姑父十分醉心建筑……在他眼里，每一栋建筑从图纸到完工，都应该被精心对待。到时候听了你的问题，有可能会误会，说话估计不会很好听。”
路盛的姑父是枝南大学建筑系的有名教授。邹嘉越最近察觉到郑荔的异常，他翻阅了些资料，但隔行如隔山，有些地方，他分明觉得有些不对，但始终一知半解，不甚明朗，便打算找个行家请教请教。
邹嘉越笑了笑，说：“没事儿，行业大牛有点脾气正常。”
路盛顿了顿，试探着问道：“你真觉得，你家公司会干这种……”
他想了半天，没找到含蓄一点的词，怕说得太重。
“伤天害理事。”邹嘉越替他补全，然后继续说，“我突然进公司，郑荔已经有点疯魔了。本来这项目应该不至于做的这么过分，但她急着多捞点钱，就开始丧心病狂。”
“她这么急干什么，这才几个月，你能有多深的根基。”
邹嘉越嗤笑了一声，“因为邹鸿胜看起来挺着急的，所以她也跟着着急。而且，她估计也觉得，我不是真心想要接手这个公司吧，她也怕我搞出点什么幺蛾子，最后一分钱都捞不到。所以想趁着我还不太懂，先吃一笔大的。”
*
除夕前一天，阮桃桃叮嘱邹嘉越第二天早上九点就来接她。
邹嘉越不太清楚阮桃桃家过年具体是按什么风俗，有没有一大早的活动安排，又担心她会赖床会耽误，便打算提早一点到。
除夕那天，他到了楼下之后，给阮桃桃打电话，发现竟然很快就接通了，阮桃桃的声音听着也不像没睡醒。
听到他已经在楼下了，还没收拾好自己的阮桃桃明显慌了一下，她不能允许自己顶着这张画了个半成品妆面的脸给她开门。
只好吞吞吐吐地找借口：“我……我好像还有点东西忘记买了……”
邹嘉越锁车的动作顿了下，问道：“那我现在去给你买？”
阮桃桃却犹豫着，不知道编个什么东西能让他回来的比较晚。
邹嘉越见状，大概明白了她估计只是想把自己支走，于是十分善解人意地主动提议：“要不要我去给你买早饭？”
阮桃桃茅塞顿开：“对对对……早饭早饭，我想吃陈记的早点，要星云路那家的。”
“星云路不够远吧……新区的那家怎么样？”邹嘉越忍不住逗她。
阮桃桃见他已经看破了自己的意图，也不恼，顺着杆往上爬：“那就新区的吧，我还没吃过那家的呢。”
“行，那我开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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