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到他自己都不记得了,因为之前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你们不是也从小就认识了吗?”沈笃挑眉睁开点眼缝,瞟过唐堂棱角分明的侧脸,“为什么不早点?”
昏暗光线的衬托下,唐堂侧脸的线条愈发立体,对得起之前“gay圈第一天菜”的名头,是一种带着浓浓男性荷尔蒙的性感——
是沈笃之前从来没有仔细欣赏过的类型。
他很快别过脸去。
“如果早一点……你们……你们三个人,或许都能好过一点。”
或者是四个。
唐堂喝得也不少,虽然没有完全醉倒,但脑子也不那么清醒了,他没有捕捉到沈笃的小动作,也没有发现沈笃话里的那个“也”字是什么意思——
沈笃一早就派人查过他,知道他是从小跟邹允一起长大的,只有他对沈笃的从前甚至现在,都一无所知。
“以前没有想过这么多。”他诚实道:“我只是……”
他斟酌着脑海里的词汇,半晌后才说:“一开始,我以为自己只是很感激他。”
借着酒劲儿,他跟沈笃有一塔没一搭地聊着天,关于他们彼此的那个不愿提起的童年——
那是一段在当年离开孤儿院后,他再也没有跟任何人启齿过的过去。
关于当年他是生活在一个怎样幸福圆满的家庭里,有疼爱他的父母,每一天的日子都无忧无虑;又是如何在一夕之间天冷地裂,失去了一切,最终兜兜转转,终于还是被人送进了孤儿院。
这里面他经历过什么样的彷徨和无助,甚至没有正面和邹允说起过。
在孤儿院里的日子他也没有讳言,当初自己只是个爱哭的小胖子,在完全陌生的环境里被人欺负排挤,只有邹允愿意和他做朋友。
他跟沈笃说着那时他多想有人能领养他,多想有个家,想回到之前父母去世前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里。
最终在讲到邹允是如何带着那对美国夫妇找到自己时,他喉间的声音已经哽咽了。
“一直到我养母去世,我才看到当初那副参展的油画,我养父母是因为喜欢那个作画的孩子才找来孤儿院的,可我……”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霸占邹允的东西,只是直到那时候才知道……”
“那是邹允的画。”
“还是我亲眼看着他画的。”
是邹允想都没想,就把唾手可得的一切让给了他,而且在之后的十几年里,从来没有提起过半个字来跟他邀功。
“如果能早一点知道……我一定,一定会把属于他的东西……都还给他……”
沈笃一时间也有些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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