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知道名为疗养,实际上母亲失去了全部的自由,一举一动被人监视,要防止她伤害自己,伤害别人。或许还有物伤其类的悲情在里面,他内心深处惧怕自己有一天也会落入同样境地。
所以十九岁时,他在大学里收到母亲自杀的消息,没有感到意外。
母亲偷藏一片碎玻璃,离开了人世,父亲怕他步母亲后尘,让他去B市读研休养。
他的母亲抛弃了他,他的父亲放弃了他,直到他遇到许枕。他那么可怜,那么脆弱无辜,只要给他一掊土,一点水,他就能奉上全部依恋,开出单纯漂亮的花,贺然迷恋上这种感觉,他引诱这朵菟丝花一点点攀缠上自己。
他想,他找到了自己的锚点。
贺然把许枕抱回房间,坐在床边的时候,许枕被风雪冻得发傻的大脑总算恢复清醒,他微微垂下眼帘,贺然正半跪在他面前,帮他脱鞋,又脱掉毛绒绒的袜子,单剩两只白皙的脚,冰冰凉凉的,羊脂玉一样,被贺然握在手心里摆弄,大拇指在他的脚背和脚心来回摩挲。
许枕抿着唇,明明只是被摸了摸脚,他却不知为何总会产生被侵犯狎昵的错觉,他想把脚收回来,摆脱贺然的手。但贺然抓得很紧,他抽了两次都没放开,反而被抓得更紧,贺然还仰头用深黑的眸子直勾勾看他,唇角勾着一点弧度,让他不自觉有些心慌。
但他还沉浸在刚被求婚的羞怯里,长睫毛轻轻颤着,没有说话。
好一会儿,他的脚终于得了自由,可紧接着,贺然的双手已经落在他的牛仔裤皮带上,动作轻柔,但不容置喙地剥牛仔裤,用低哑的声音哄他:“去外面踩雪,裤子都湿了,不脱下来会感冒。”
于是许枕没有反抗了,他没想到贺然把牛仔裤扔到一边后,手又放在了自己保暖裤松紧带上,他一下子想起刚才贺然凶巴巴阴沉沉的“干你”。后面几次贺然都很温柔,让他忘记了贺然喝醉酒那次自己的疼,现在他的记忆被唤醒了,觉得害怕地用胳膊撑着床往后退,哭过的声音惨兮兮的可怜:“我不要脱,不要脱了。”
然而贺然一只手紧紧抓着他的脚腕,他根本逃不脱,使了半天劲保暖裤还是没逃过,也被贺然扔走,赤着两条又白又细的腿,在半空里打颤。房间里暖气充足,他一点也不冷,他就是觉得羞耻,发红的眼皮都闭上,两个脚腕子却被贺然抓着,带向未知的地方。
他的脚触碰到了一片热,贺然按着他的脚心,又在那里重重按了几下,等许枕察觉到那是什么地方,立马被吓得尖叫一声,疯了似的往回缩自己的脚。
贺然根本没打算放过他,还紧紧抓着他的脚,一边呼吸急促地跟他说话。
“宝贝,感受到了吗?我爱你,我永远爱你,你是小猫吗?嗯?”
到最后一句,喑哑的嗓音好像带上一丝戏谑,伴随着指尖压下许枕脚心的力度。
许枕一边觉得害怕,一边为那句“我永远爱你”而心脏狂跳,他已经遵循本能愿意相信贺然,随即又想起另外一件事。他蜷缩着脚趾,努力忽略从脚心传来的温度,可怜巴巴地小声算账:“刚才……刚才你又那么凶,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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