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问:“只有我一个?”
“是了是了。”
褚沂川便再也藏不住喜意,于是头一低,埋在她肩上笑,毛茸茸的脑袋在她颈侧蹭,像只扑上来撒娇的大狗,欢喜之意满得都要溢出来。
沈玉鸾也被痒得唇边含笑,又想到几年前褚沂川为她祈福供灯,一边为那些旧事暗暗吃味的事,种种旧事,无关大小,一并浮上心头。她起初只为回报前世饭食之恩,不过是举手之劳,不成想却得到如此多的回报,连自己求而不得的真心也被人双手捧上。
她心口一片暖意,抚过他额前伤疤,柔声问:“你要不要喝甜汤?”
“要的。”
一碗甜汤,都已经隔了两年之久。
褚沂川喝得慢,也喝得认真。
他这样成熟健壮的男人,与精致小碗里的一口甜汤是极为不搭的。沈玉鸾借着灯光仔细看他,除了伤疤之外,两年的时间也能增添不少东西。
褚沂川遭不住她的打量,很快就放下了碗,颇有些不自在:“我吃相不雅?”
沈玉鸾摇头:“你额前这伤是如何来的?”
“被一支流箭所伤。”褚沂川马上道:“你若是介意,我就去找些祛疤药。”
沈玉鸾又摇摇头:“除了额前这道,其他地方还有吗?”
“没有。”
“你骗我。”沈玉鸾不信:“战场凶险,定是不止这一处。”
褚沂川撇过头。
见他不说,沈玉鸾动手就要收走他的甜汤,他连忙伸手阻拦,这才道:“是有几处。”
“都在哪?让我看看。”
“不方便。”
“有何不方便?”
褚沂川红了耳朵:“要脱衣裳。”
“脱就脱了。”沈玉鸾扬眉:“还怕我占你便宜不成?”
褚沂川回头瞪她一眼,烛火照着他通红的耳根,映着他的眼眸黝黑明亮。沈玉鸾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僵持许久,他还是伸出手,慢吞吞去解自己的衣带。
脱去外衣,再是里衣,最后露出了赤|裸精壮的上身。
沈玉鸾也不是第一次看,只是上回看得匆匆,也看得不太真切,如今借着灯火,抛去心中杂念,总算可以仔仔细细观摩一番。
褚沂川身上有大大小小许多伤,亲身上过战场,总不能全身而退,饶是他勤加练武,也敌不过刀枪无眼。
沈玉鸾多看几眼,眼圈便红了一些。
她抬眼看看褚沂川,见他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只能深吸一口气,自己也装作不在意的模样,指着他胸口那枚铜钱,问:“怎么变成这样了?”
褚沂川低头看。这枚铜钱还颇有渊源,那年年节,沈玉鸾从他送的糕点里吃出这枚铜钱,又亲手编成项坠赠予他,强说一句定情信物也不为过,他一直贴身妥善保管。只不过,如今这枚铜钱却裂开大半,铜身也有了弯折后被强行捋直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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