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是尹恒陪着她回去的。
他说自己在研究所还需要忙,让她先回家休息一下,下午可以不用过去。
庄榆梦很感谢他如此体谅自己,毕竟以她现在的状态,估计连一个字都写不下去。
推开门向里走,沙发上仿佛还留存着他们曾经依偎在一起情欲正浓的身影,厨房里是他手忙脚乱和清洗剂斗智斗勇的嫌弃模样,以及他趴在自己肩头盯着鱼看得出神。
躺在卧室的床上,庄榆梦睁眼望向天花板,总想在下一秒畅快地笑出声,却怎么也无法将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她说过的啊,要把决定权交到他手里,是去是留都是他最符合自然规律的判断。ℝΘùzんāΙωù.Θгℊ(rouzhaiwu.org)
可她又为什么会难过呢?大概是没能在他走之前摸着他的额头亲吻他一次?又或是没有给他一个拥抱,没来得及和他好好道个别?
她觉得这些原因大概都有吧。
“养了十八年的孩子都有要远走高飞的一天呢”
庄榆梦摇摇头用枕头盖住脸,像是要通过稀薄的呼吸来控制脑海里的胡思乱想。可越是离窒息的感觉越近,她越能回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
那时还是他别扭又执拗地把自己从令人窒息的深渊里拉了回来。
温热的海风从窗户里吹进来,那几束贝壳珠串再次碰撞出清新灵动的脆响。庄榆梦抬眼看向窗外,也不知在等待什么,又或是期冀什么。她呆呆地坐在床上用手臂抱着膝盖,轻轻地前后摇晃又不倒下去,直到有一滴水渍滴在她的膝头上晕开一抹海葵花一般的形状。
她到底还是哭出来了,没有发出声音,浅浅地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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