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天,原该是人睡得最沉之时,伊绵清醒如在白昼之中,却堕进了深沉的噩梦。
她的思绪无法转圜,像是陷入了某种死路。同时,她清醒地意识到,坐以待毙是不行的。
以后,以后。
伊绵此时无比想念爹娘。他们在牢里过得如何,秋露深重,爹的腿疾怕是情况不好,娘养尊处优多年,身子骨可还吃得消。
伊绵教养好,心思单纯,府里从未教过她不正道的东西,是而宁之肃的行为在她看来,仅仅是一种报复,欺负。
却不知一个男人愿意花心思在你身上,乐意逾矩,本身就代表一种染指的意愿。
她略感头脑昏沉,只盼男人放过她。
宁之肃拭了伊绵的泪珠,将人搂在怀里,未再出言挑衅,阖眼安眠。
雨水沿着屋檐泠泠落下,屋内安静更甚。伊绵闹了一会儿,本就虚弱的身体不再有劲,渐渐睡过去。梦中不知梦见了何事,低泣哀吟,正如宁之肃先前来时一样。
男人睁眼,看见伊绵嘴唇微张,嗫喏,将食指送过去。
伊绵就着指头含住,仿佛未长大的婴孩,终于有了些安抚。
有些女子,生来便招人疼。伊绵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宁之肃搅动手指,伊绵整齐的小齿将男人指头咬住,吮。吸出声。
宁之肃呼吸蓦地粗了许多。
若真是那起子狐媚的便罢了,偏偏她什么都不懂,连坐马车都能给张二百两的银票出去,蠢得要命。
越是不懂,被咬着的指头便越酥麻。
“呵……”他哂笑,毫不犹豫地抽出手,阖眼。
清晨,宁之肃先醒来,屏退了伺候的丫鬟,自行穿衣。
时辰还早,他将伊绵近身伺候的丫鬟唤进屋,肃声命令道:“平日里多看着她点儿,特别是进药和用膳,要是出了问题孤绝不轻饶。”又沉思半瞬,道:“但也别太勉强她。”
丫鬟跪下,惶恐道:“是,我会伺候好绵绵姐,请太子殿下放心。”
宁之肃听见这话,回头瞥床上一眼,伊绵睡得无知无觉。他唇角略翘,似是听见什么好笑的事情,“绵绵姐……看着倒像是未及笄的。”
虽然昨日男人已在怀中感受到独属于女人的丰盈,但那股气韵和模样却清纯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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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绵自那日后,越发贪懒,实在身子也不爽利,索性再不去接客,只卧在楼上看书画画,偶尔弹弹琴。丽妈妈像是生意忙不过来似的,未管她什么。她便放心起来,想着是逃过一劫了,又烦恼爹娘如今的状况,该怎么和宁之肃说,自己想见上一面。
凡事都有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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