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林谚却忽然觉得累极了。
闻沛被抓,不几日就会被押送回京城,到时推荐此人的侯爷还有诸多事情要处理,而这时候,顾萱和母妃竟还想着那些男女之事。
他一下甩开顾萱的手:“表妹,我不想耽误你,我既心里任你这个妹妹,便当你是亲妹妹一样看待,除此之外,就莫要再生枝节。”
顾萱一下愣住了,这好像不是第一次了,可一向温和的表兄怎么会忍心拒绝她这么多次呢?
“谚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顾毓秀走上前来,焦急地说道。
林谚终于忍不住了,他转过身面对着顾毓秀,便是心底已是歇斯底里在呐喊,可多年的教养终归让他说出的话放缓了几分。
“母妃!你怎么还不明白?如今再出发去代州运送粮草的队伍又出了事,整个京城都是岌岌可危,外有胡狄,内有叛徒,难道我身为皇子,在这等时候竟还要沉迷小意温柔吗?况且我本无意,又为何要耽误顾萱呢?”
“怎么会是耽误呢?”顾萱哭了出来,声音里满是委屈。
顾毓秀彻底震惊了,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儿子:“谚儿,你,你怎么会这么想,与萱儿成亲,这也是在帮你啊,有你舅舅在外帮衬,不是更容易做事吗?”
“更容易?”林谚冷笑了一声,“母妃,舅舅只怕都要自身难保了,侯府是母妃的母家,我自然要尽力相助,可我首先是大乾的皇子,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徇私的。”
“林谚!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顾毓秀声音甚至都有些颤抖。
“儿臣知道,儿臣再清楚不过。”林谚忽然向自己的母妃行礼,“儿臣是母妃的孩子,可儿臣又是皇室之后,儿臣理应为百姓思量,而非囿于一己私利,反而做出鱼肉百姓的昏聩之事。母妃,儿臣心意已决,还请恕罪。”
他郑重地行过那一礼,而后起身,迈着比从前都更坚定的步子朝大殿外走去。
顾毓秀攥紧了手:“林谚!你给我站住!”
只是那一向最是恭顺的大皇子,却始终向前,不曾回头。
不是每一件事情都可以妥协,林谚深吸了一口气,加快了步伐。
*
燕远从关押丁陆仁的营帐中出来时,天色已尽黑。
审了三日,到底还是用了些“非常手段”才让他终于找出了那被某些人刻意隐瞒起来的蛛丝马迹。
呼啸的北风穿过大营,只有巡逻的卫队走过,发出兵器碰撞的声音。
冷风让他因审问而气血上涌的大脑变得清明许多,有了眉目,就差从那些故纸堆中翻出证据,把四年前害得他的至亲埋骨海崖山的真凶绳之以法。
不能打草惊蛇,也不能影响望月关的战事,还得想个万全的办法才行。
燕远沿着大营向东,一路走到临近东边的一段城墙。
这里的城墙可以算整个望月关城墙的附属,只有并不太长的一段,主要是为了瞭望关外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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