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卫公子前来,是有什么事情?”
古语有道“君子远庖厨”,且不论这话本来想说什么,总归是让不少读过几本书的男子,都不怎么爱到这膳房附近来,这卫公子过来,林悠倒是有些意外。
卫俊梓总是一副温和模样:“听闻林姑娘与燕少将军交好,如今将士们出关迎敌,若按往常,总得数日才得回来,到时难免有伤员,定又要忙碌,可少将军曾救我于刀下,我想着若有机会还是要报答,便斗胆,想送些温养的东西给姑娘,权作心意。”
林悠这才瞧见他那大氅的广袖之下,果真提着一个纸包,说完这话,卫俊梓将那纸包提起了一些:“还请林姑娘莫要嫌弃。少将军一概不接受我等的谢礼,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了。”
他说得万分诚恳,且燕远的性子林悠也知道,确实不会受旁人的这种东西。
她瞧着卫俊梓的模样,想了想,浅浅笑了一下:“卫公子有心了,只是到底不是我曾帮过卫公子,这东西我受之有愧。”
卫俊梓有些急了:“姑娘说的是哪里话?少将军待姑娘不同,我们都看在眼里,在下也是无奈打扰姑娘,倘若姑娘也拒绝,在下受少将军大恩,可真是无处得报了。”
他说得急切诚恳,瞧上去倒是极为真挚,林悠想了想,方道:“那这东西就当是我欠卫公子一个人情了。我可不敢贸然领功,日后若有能帮的上的地方,卫公子只管开口。我虽为女子,可也大言不惭地说一句,往昔也认识了些厉害人物,倘若卫公子有什么事,兴许我能帮得上忙,也算好事一桩了。”
卫俊梓笑了笑:“如此倒也好,有姑娘相助,想来少将军也不至于再拒绝在下的好意。我母亲曾教导我要报恩,若是少将军之恩不报,我终究心里难安。”
林悠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叫了眠柳来,收下了卫俊梓送来的温养补品。
原本这也算为此事作结了,可这时辰赶得巧,正到了晚膳的时候,卫俊梓瞧着天色渐晚,而关外还没传出战事结束的消息,便又开口道:“如今天色晚了,林姑娘还不回帐中休息吗?”
“这里人多些热闹,我也不急回去。”
“赶早不如赶巧,在下来的时候倒忘了,今日山下送了些卤菜来,算是北地的特色,若林姑娘不嫌弃,不如也来尝尝?”
林悠瞧着暮色下对面人的样子,心内不免感慨。
这卫俊梓放在一众北军粗犷武将之中,当真也算得上鹤立鸡群,若非有燕远那样的人在,只怕他单单站在那,也要将那些一向不注重外表的武将们都比下去。
温和知礼,干净沉稳,又是北军之中的郎中,治病行医,这种种叠加之下,倘若站在这里的真是一个十几岁初入世事的小姑娘,怎能没有一点动心?
就好比再过多久,燕远站在她面前都会让她羞怯紧张一般,如卫俊梓这样的人,对于一些心思单纯的姑娘来说,便是极具迷惑的特殊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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