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走出几步的人停了下来。
“谢谢。”她的声音轻缓柔和,一如她往昔给人的印象那般。
夜色之下,静心看着前方,浅浅地笑了一下。
她不曾回头,也不曾回答,在说完那些话之后,她们就已经深深明白,这一次,是真的再也不见了。
她们无法原谅过去的彼此,更早已不能情同手足,以亲姐妹的情谊相待,可此刻,在生命最后的交叉之中,她们有共同的身份——她们是大乾的子民。
静心道长已经走远了,林悠垂下视线,打开了那张被叠得工整的纸,昏暗的灯火下,几个字清晰可辨。
左卫营,兵士五百一十四,战马五十六。
右卫营,兵士六百零七,战马一百。
……
那是林思离开胡狄时,整个胡狄军中所有营卫的兵士数量和战马数量,甚至其中某些营卫,还标注了头领是谁。
“姑娘……”方才所发生的一切太过骇人听闻,眠柳时至此刻还未能完全反应过来。
林悠将那张纸收起,看着静心离开的方向道:“今日诸事,不管谁问起来,都说我只见了观中的道长,多聊了几句。”
眠柳心有余悸地点点头:“奴婢记得了。”
*
承乾殿中,群臣跪伏一地,个个屏息凝神,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成了那“出头鸟”。
乾嘉帝正站在皇位之前,厉声质问。
“整整八日了,朕给你们的时间还不够多吗?拨付北军的粮草莫名其妙被火烧了,八日还不够你们抓出一个凶手吗!”
朝廷收到北边的急报,给代州一地的镇北军和驰援的北方各部大军拨付了粮草,可粮草队伍出发不过一日,就在广平郡遇伏。
运粮的队伍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十大车的粮草一车也没有留下,那可是广平郡,还没出了三叠山呢!
这幕后之人得是何等猖狂,才敢在天子眼皮子底下行这等不轨之事!
“就这么查不出来,你们告诉朕,朕要如何放心再派人支援北军?咳……”
林慎骂着,竟是急怒攻心,猛然咳嗽起来。
王德兴慌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圣上,底下群臣悄悄抬起视线来,去看那位帝王的反应。
林慎咳了许久,方觉缓过来了些,他终于不再站着,坐回了龙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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