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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件火红的嫁衣,双边用上乘的丝线绣着对称鸳鸯,边缘滚着金丝边,镶着五色彩珠,抖动间发出清脆的簌簌声。

她用手细细摸着那身嫁衣,“母亲,这嫁衣可是母亲为我绣的?我怎么从未见过?女儿可以先试试吗?”

她从小便被母亲宠着,对女红真是一窍不通。出生起,嫁衣便由母亲来绣。

王也明快步走过来。一把将她的手拍下。扯过衣服,丢进盒子,扔得远远的,对她喝道,“试什么?谁告诉你这衣服是给你准备的?这是顾离原自己绣的嫁衣!”

“母亲,您不会是老糊涂了吧?要成亲的是我,这嫁衣自然也当是为我准备的。您方才说这是顾离原绣的?竟是不知道她还有这样的技艺,当真是不错!”她会错了意,她以为这是顾离原有心讨好她。说着,便要蹲下身去捡盒子。

“捡什么?回屋睡觉去!”

“母亲,您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了?难道你出去一整日就没听人说起?顾离原要成亲了,过两日便要嫁进严府了!”王也明这是第一次吼顾成兰,也确实痛恨自己女儿事事不如顾离原,如今就是成亲,都要被她比下去。

原来以为老爷对这两个女儿是一碗水端平的,不溺爱也不奚落。如今看到顾离原绣好的嫁衣,她才明白,老爷还是更疼惜顾离原的,瞧瞧这衣服的用料,有哪一样不是大家珍品,在他心中,那个女人生的孩子始终比她的女儿重要!

“严则之?”顾成兰冥想了想,忽的想起小时候的一些事,也不恼了。

搀着王也明的胳膊,笑道,“母亲,难道您忘了?这门亲事原本是定的他和女儿。只是那时女儿嫌弃他身子骨弱,说起话来颠三倒四,看起来就是个不靠谱的主儿,这才想让父亲驳了这门亲事。可谁知,那严则之自己倒是先哭闹着要同顾离原定亲。这些事,难道母亲忘了?”

王也明确实忘了,“记那些事做什么?还嫌自己不够丢脸?再说了,那严家怎么说也是如今扬州城内数一数二的盐商,家财万贯,岂是我们能比的?”

“母亲,您这可是糊涂了不是?严则之身子骨弱,又不学无术的,即使严老爷子将产业尽数留给他,他也不定有福消受。再说,他那嫡母,那可是个厉害的角色。那茶馆说书先生的话本子里,倒是不知有多少是写她的。顾离原嫁过去,您还愁没人对付她?”

“可是……”

“好了,母亲,她想嫁便让她嫁了。严则之一日搞不定她那嫡母,便一日座不实这家主的位置。这衣服既是顾离原的,那我们便给她送回去。”顾成兰将嫁衣从地上捡起,还是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送回去?”王也明满脸写着拒绝,“这衣服可是我让下人从顾离原那儿顺来的,没有嫁衣想必她和那小子的婚期就得延后,此刻你让我送回去?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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