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瞬间,韩子期夺下水杯。
多半杯清水,大约四十摄氏度的适宜温度,沿着口腔滋润了干涩的嗓子。
寒亭松另一只手还拿着他的可乐,斜靠在冰箱旁看着他笑。
韩子期心底却莫名慌张,担心再次被人调戏而不敢对上他的眼睛,换了个话题道:“你怎么还不睡。”
寒亭松指着里屋,“你听,就这我怎么睡?”
韩司君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即便在厨房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更不要说睡他旁边了。
“小孩儿,你睡觉打呼噜吗?”
“干什么。”韩子期警惕道。
“你那么紧张干嘛?不知道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
“不过,就算你打呼噜我也能忍受,所以...”寒亭松凑近直视他,“今晚要不要和哥哥搂着睡?”
“神经病!”韩子期不想再和他玩这种无聊的把戏,他甚至没来得及放下手中玻璃杯,带着怒气回到房间,反锁上房门。
睡意全无的韩子期坐在写字台前,随手翻出桌上的一本习题集准备消磨时间。
写字台明亮的护眼灯落在他刚拿回的玻璃杯上,杯子被洗得干净,上面留下了一排指纹。
韩子期拿着杯子底端,对着台灯看过去。
男人的手指很长,所有指关节的纹路都清晰地印在玻璃杯上。
韩子期处于无意识的状态,拿着玻璃杯靠近鼻尖,上面传来了一股并不属于他家沐浴液的味道,是他上次在寒亭松那儿闻到的香水味。
仍是一股淡淡的柑橘香,但似乎又掺杂了些薄荷草的味道,很浅,并不确定。
韩子期放下玻璃杯,拉开抽屉拿出医药箱,鬼使神差地走出房间。
布艺沙发上随意放着一床被子,韩子期环顾四周,在客厅落地窗前看到了男人的身影。
寒亭松穿着一身舒适的棉质家居服,随意坐在棕色木质地板上,一只手臂搭上曲起的膝盖,偏着头看向窗外。
他家窗外就是一条人工湖,对面有一家通宵营业的夜店。天色暗下后,夜店亮起七彩斑斓的霓虹灯,反射在平静的湖面,倒映着相同绚丽的光芒。
绮丽的灯光顺着透明玻璃窗打在寒亭松的身上。
韩子期看着他遮挡住窗外的背影,周身却散发光辉。
是冷光,不暖。
他并不快乐。
韩子期难得主动开口,“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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