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梁榛这女人已经完全上头,搂着向思远的脖子在他耳边旁若无人地说着悄悄话。酒精作用下无论发生何事大家都觉得合情合理,对此见怪不怪,起哄般地道:“亲一个!亲一个!”
吧唧一声,向思远微醺的脸颊上多了一抹鲜艳的口红印。
“哇哦!”起哄声不绝于耳。
作为这群魔乱舞中为数不多还残存着理智的人,温兮语披上薄外套,暂时远离这灯红酒绿,走到酒吧外面去透气。
这鸡尾酒口感甜涩,回甘无穷,看着没什么威力,谁知后劲不小。
温兮语站在门口吹了会风,觉得意识清醒了点,晃了晃脑袋,转身折返。
布鲁斯切分节奏让人忍不住跟着摇摆身体,视线穿过形形色色眼波流转的男男女女,温兮语的目光又停留在室内那两张低调奢华的镶金边台球桌上。
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了一拨人。
温兮语眼睛一眯,脚步硬生生地钉在了原地。
昏暗摇曳的灯光下,男人长身玉立,随性倚靠在墙边,单手插兜。
他的神情淡淡,泛着一贯的清冷,在这样声色鼓噪的环境里竟也不显得违和,反而愈发斯文儒雅起来。
只不过,与平常还是略显不同,一向板正笔挺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搭在臂弯,衬衫领口扣子解开两颗,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线条,平白添了几分勾魂荡魄的意味。
阴影薄纱般轻柔笼罩,间或扫过的霓虹映亮他英俊精致的眉目。
“不玩了不玩了妈的,老被磊哥压……”
球桌上的这局基本胜负已定,无力回天,陆行知把球杆一扔,直接耍赖,“只要我不继续打下去,磊哥就赢不了这局!”
林磊荒唐地看着他:“嘿,你小子——”
他竖起一个大拇指,“论不要脸属你是行家。”
陆行知倒没有半分羞愧,大喇喇地朝倚在墙边的男人招手,神情轻佻:“不如,谈总替我玩完这一局?”
偶有几个围观的人发出嗤声——这摊子烂得没边了,除非一杆炸清,而且还得是连续零失误,否则别想扭转乾坤。
只听角落处发出一声轻笑。
男人耸了耸肩,缓缓提步,长腿轻巧一迈就到了桌边。
识货的人眼尖地发现,他手里是一根John Parris Ultimate,黑檀木后把,特级定制款。
懂行,会玩。
林磊扬眉看向他:“隽池,你还真要帮这小子啊?”
谈隽池垂敛下眼,在球杆杆头上涂抹壳粉:“太久没打,感觉有点生疏,这局当练手。”
“行。”林磊道,“你先来。”
谈隽池也不跟他客气,先审视了一下形势,然后在某处站定,俯下身来,摆好姿势。
丝缕细碎的黑发自额边落下,于眼睑处覆盖阴影,男人眉目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几秒过后,“啪”的一下,球应声入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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