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宫中就曾流传,陛下不知从哪寻了个美人,已然几日不曾上朝。
为此,戚贵妃不知前去求见了多少回。
可每一次,都只是吃了闭门羹。唯一得见圣颜的那回,还是陛下要封这美人妃位,叫她拟旨盖凤印。
短短几日恩宠,就哄得圣心大悦,压在那些在宫中熬了多年的女子头上。这事说与谁,都是糟心。
偏这美人神秘,入宫几日,都不曾有嫔妃瞧过她到底是何模样。就连每日里的请安,都被陛下亲自下了口谕免除。
“罢了,不知者无罪。本宫不会与你计较。”容妃唇角一斜,伸手理了理鬓边的发丝,“这花既是陛下命人移植,便是陛下的花。”
她眉间自带风流,柔媚一笑,“本宫采来,自是寻了陛下的口谕。若是你家娘娘不悦,大可告去陛下面前。”
“再者,你不如先去问问戚贵妃,这山茶花到底是如何赏于她的?”容妃提起花篮,“若到时候你家主子还有意见,自可来神仙宫寻本宫问话。”
神仙宫,那是天家居所。
刘姑姑垂首,以脸贴地不敢再说。容妃圣宠在身,目中无人惯了。手中花篮一提,扭着腰渐渐走远。
“姑姑,您怎得知道她就是容妃?”刘姑姑身边的小宫娥犹疑,“她明明穿得是咱们的衣裙,至多是光鲜了些.”
“还不住口!”刘姑姑眉眼一立,斥道,“我教过你们多少次了,在宫中要少说多看。”
几个小宫娥立时懦懦不敢出声。
裴衡止看了一出好戏,照例赏了王喜一锭碎银,方才悠悠往回走着。
暖阳照在山石金箔,四处都是金光灿灿,晨起山间凉爽,这会被日光一照,林间便起了云雾。
裴衡止顿足,举目远眺。
当初在山石上贴金箔也是极为讲究,数百画师费尽心力,计算了启龙山的天气、日照的角度等因素,耗费三年,才用金箔在云雾中描出条昂首升空的龙形来。
只可惜。
郎君微微抿唇,压下心头那大不敬的想法。
眼看院落近在眼前,裴衡止随手撩起坠在腰间的香囊,眉眼渐渐有了笑意,长指点了点其上圆滚滚的小兔子。却是在门口又站了一会。
刚刚出门时,卧房后已经有了水声。
郎君瞧了瞧天色,估摸着小兔子也该泡得差不多了,才轻轻推开了院门。
偌大的卧房,门扉紧闭,听得出里面的气息平稳,只偶尔急促几下,又渐渐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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