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是娴妃操持,得了太后不少嘉奖,今年轮到戚贵妃,以她心高气傲的性子,这烟花数量只多不少。裴衡止算过,一来一回,半个时辰恰恰好。
冬季枯树不比夏日有荫,好在有金羽做遮蔽。
海棠红的衣衫到底鲜艳,还未完全攀上宫墙。
“小姐姐。”
也不知从哪冒出个小团子,哭唧唧地扯住小侯爷的衣摆,“我迷路了,你能不能帮我找找爹。”
他哭得响亮,金羽不用回头,也知远处的內官正往这探了眼神。
“放手!”裴衡止心焦,低低吼着悄悄抹眼泪的小团子,谁知这孩子被骄纵惯了,寻常人被吓一吓,都是乖乖放开。
偏这穿了花袄的小童子,嚎得更加响亮,胖乎乎的小手指紧紧攥住他的衣摆,说什么也不肯撒开,“小姐姐,你一点都不温柔,我爹说,宫里的姊姊们都和气很。”
“那你还不松开?!”
这小花袄瞧着就跟糯米团子似的,裴衡止是京中贵子,哪里能真动手,只恶声恶气,试图将人撵开。
“呜呜,我爹还说了,人,人是心生的,所以漂亮姐姐心善,不会骗我。”
他哭得抽抽噎噎,金羽使劲眨了眨眼,裴衡止颓然,从墙上滑下,很是嫌弃地拽了拽自己的衣袍,“胡说什么,那叫面由心生。”
他用劲大,没成想小花袄攥得也紧,这么一拉扯,小花袄就跟脱了坑的萝卜,滋溜砸进了裴衡止怀里,这小不点看着矮墩墩的,扑过来的力道让裴衡止连连后退,趔趄了几步才堪堪站稳。
“小姐姐。”
“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前襟的疼痛让裴衡止彻底失了耐心,才想将人撵下去,就被小花袄灵敏地抱住了脖颈,“小姐姐,刚刚是我不好,等找到我爹,我让爹替你瞧瞧。”
他圆溜溜的眼眸哭得通红,讨好万分。裴衡止心头一软,缓和了语气,“只要你不再乱叫小姐姐,我就考虑帮你寻人,如何?”
“嗳?为什么?”
刚刚还委委屈屈的小花袄顺势将眼泪蹭在裴衡止衣领,边问边乖顺的改了口,“姐姐?”
裴衡止咬牙,明知不该与这小花袄多讲道理,却也少年心性,“你说,我哪里像个女子?”
搂着脖颈的小胖手轻轻拍在他的前襟,抽噎道,“姐姐这里平平 ,小小,嗝.平平。”
哭久了的小花袄几个嗝打得语不成句。
小小平平?
裴衡止眼角一抽,瞪了眼忍笑的金羽,只怕他大大圆圆才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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