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克劳斯又咳了两声,告诉景玉,“虽然我很期待你能过来,但如果这让你为难的话,还是算了。”
他可真是体贴啊。
这话说的,让人怎么好意思拒绝呢?
景玉在心中默默感慨一句,忙说不为难,终于结束这个通话。
她和克劳斯先生约定。
在晚上九点钟,她会去慕尼黑,在路德维西的那栋房子探望他。
以及,喝雕先生精心炖出来的乳鸽汤。
事实上,景玉已经很久没有过去。
不清楚当初她种的那些花朵还在不在。
景玉长长伸了个懒腰。
她下楼,木质楼梯发出细微的声响,听起来有种意外的安心。
阳光暖暖,格雷琴女士还在伸展胳膊,向景玉打招呼:“早上好。”
景玉说:“早上好。”
鲜牛奶就放在桌子上,她将切片面包放进吐司机中加热,去洗了些水果,切切菜叶子,加在一起,撒了点简单的调料汁,拌拌。
德国人的早餐不会很复杂,也有煮熟的鸡蛋。
格雷琴女士说:“冰箱里还有一碗麦片粥,你放到微波炉加热一下。”
景玉说了声好的。
她喝着牛奶,格雷琴女士也做完今天的基础运动,打开电视机。
格雷琴女士已经吃过早餐了,但她还是用德语向景玉说:“guten appetit.”(好胃口)
景玉同样回应:“guten appetit.”
电视机上播放着一个纪录片,讲的是法国某个孤儿院的院长,表面光鲜背地里肮脏的一生。
这个孤儿院还和某些臭名昭著的“富人岛屿”有着合作,定期选一批漂亮的孩子过去——那些被送去的孩子,都失去了自己的生命。偶尔有些活下来的,也被某些担心泄露风声的富人们进行了“秘密处理”。
没有一个存活下来的。
景玉看这些东西只觉着心疼,她有点想吐,格雷琴女士摇摇头,换掉了电视台。
因此,她只听到播报的几句。
“……埃森集团的一位慈善家在第二次拜访孤儿院时发现了异常……”
格雷琴女士皱着眉说:“一群该下地狱的家伙。”
景玉慢慢地喝着麦片粥。
景玉冷不丁地想起来。
当初,她在安德烈家中看到的那个相册上,那个淡金色发、穿着印有中文t恤的男孩子……
后面的拍摄背景,好像就是纪录片报道的那家孤儿院。
但这个小疑惑只在心里面悄悄地又结上一个疙瘩。
下午还要忙着见一些客户,谈啤酒的合作。
等到景玉终于有了空闲的时候,距离约定的时间,只剩下一个小时。
如果放在其他时候,景玉或许会选择放弃,取消约会,改天再登门道歉,认真送礼物、解释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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