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时间一点点延长,温秀薇的态度丝毫都没有软化,楚酒酒这才真的慌了。
深冬时节,楚酒酒只要没事情,就会来温家,温家的暖气早就装上了,温度也调的高高的,但常方圆和楚绍还是觉得周围很冷。
今天晚饭是涮肉,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本来应该是阖家欢乐的,以前的楚酒酒在这种场合里忙碌的像是一只小蜜蜂,添菜加水捞肉沫,这都是她爱干的事,现在全没有了。她默默坐在餐桌边上,闷头吃自己碗里的菜,有些菜在远处,她也不站起来,就吃自己眼前这一点,她慢吞吞的咀嚼着一片菜叶子,吃完了,她抬起头,看了看坐在离她很远地方的温秀薇,发现她正在对别人笑,楚酒酒抿了抿唇,又低下头,继续吃那盘她不怎么喜欢的菜叶子。
楚绍就在她对面,看着这一幕,他都感觉心疼了。
晚饭吃完没多久,韩生义过来接楚酒酒了,把他们俩送到路口,楚绍才回来,温秀薇正在涂护肤品,瓶瓶罐罐上印的都是楚绍看不懂的字,据说还是孕妇专用。
温秀薇对着自己的脸拍拍打打,楚绍拉过旁边的一个凳子,坐下去,低声道:“你这样,还不如我呢。”
温秀薇撩起眼皮,不咸不淡的看了楚绍一眼。
楚绍:“你生气,你打她一顿,都比现在这样强。”
啪的一下,温秀薇把护肤品瓶子拍在桌面上,“打她一顿有什么用?像你一样,气狠了就扇她巴掌,你还觉得很光荣是么,我真想——”
说了一半,感觉再翻旧账也没什么意思,楚绍不是有家庭暴力倾向的人,当时是吓坏了才会这么做,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翻来覆去的用这件事教训他,一点意义都没有。
沉默两秒,温秀薇又把刚才放下的瓶子拿了起来,一边往手心倒,她一边垂着眼睛说:“你别管了,这一次我一定要把她这个毛病改过来。打她没用,楚酒酒记性是好,可她记不住疼,她也不怕疼。”
呼出一口气,温秀薇再次开口:“她最怕的,是家人不要她,是咱们抛弃她,只有让她明白这一点,她才能真正的长记性。”
楚绍听的皱起眉头,他想让温秀薇换种方法,可是张了张口,他还是没把劝说的话说出来。
用楚酒酒最脆弱的一点来攻击她,这太狠了,也就温秀薇能狠下心来这么做,楚绍看着凶,好像永远帮理不帮亲,其实他对孩子心最软了,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像温秀薇这样说到做到。
一个家庭需要有“严父”,也需要有“慈母”,又待了一会儿,楚绍默默的站起身。
算了,他当不了严父,他还是去当个慈母吧,看看哪天有时间,他带楚酒酒出去看一场电影,抚慰一下她受伤的心灵。
全家都劝过温秀薇,但全家都是私下里劝温秀薇,当着楚酒酒的面,大家还是统一战线的,绝不帮楚酒酒说话,没办法,她主意实在太大了。韩生义还有个借口,他是真不知道章楠居然品行恶劣到了那种地步,可楚酒酒,她是猜到了的,她猜到了,还是不告诉家里人,就算她有自己的理由,可她的理由,只能感动她自己。
这样微妙的场景一直持续到了80年的春节,今年春节有录播的新年晚会,韩爷爷把全家都带到了录播现场,花花绿绿、样式繁多的演出令所有人都耳目一新,连楚酒酒都觉得真好看,不过她最多就提起了三分钟的精神,然后,很快又耷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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