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阳光明媚, 惠风和畅。
幽静的山谷下,一个头戴斗笠的身影正举着锄头在坡下的田间劳作。
苏金枝站在田埂上,冲着那道身影挥手大喊道:“师父!”
那人停下手中的劳作, 直起身子抬头一看, 双手拄在锄头上, 笑容可掬地看着苏金枝, “是小六来了啊。”
苏金枝欢快地像只小鸟似的跳下田间,朝着白一快步走来, 李成未不紧不慢地跟随在身后。
“哎哟,田里都是坑, 你慢点。”
“师父忘了, 小时候枝枝可是经常跟在您后面撒种子呢。”
说话间, 苏金枝已经来到了白一面前。
白一揉了揉苏金枝毛茸茸的头,“是啊, 一转眼枝枝都长这么大了。”然后看向李成未, 慈祥地笑了笑,“你醒了?”
李成未飞快地打量着眼前的老人,老人鬓边发丝已白, 然脸看起来红光满面, 也没有什么褶子,竟是鹤发童颜的模样, 十分和气。
他身上穿着粗布葛衣,脚上蹬着草履,然给人却带着一种世外高人的脱尘感。
这张脸很陌生,然他身上的气质却有几分莫名的熟悉。
片刻后,李成未后退一步,展臂对着白一郑重作揖道:“风潜拜谢恩公救命之恩。”
苏金枝甚感讶异地扭头看李成未, 她还从未见过李成未如此主动,又郑重地向一个人行如此大礼,连永明帝都不曾,难道他是真心来感谢师父的……
白一双手拄在锄头上不动,笑眯眯地看着李成未说:“庆王何须如此折尊,老朽可受不起。”
带李成未进谷后,二师兄就将他所知的事情原委事无巨细地说给了师父听,师父也不曾问过她,就立即施以援手救了李成未。
至今,师父也未曾过问她和李成未的事情,但苏金枝知道,师父对于他们的事情其实早已了然于心。
李成未保持作揖姿势不变,恭敬道:“理当如此。”
白一叹道:“可老朽救的只是你的命,而不是你的心。”
李成未心神遽然一震,缓缓地抬起头看向白一。
他看见的是一个长者对一个晚辈真切关爱的眼神。
白一笑着伸手,托着李成未的臂膀示意他起身,“年轻人,性命不是儿戏,也不是棋子,你当好生珍惜才是。”
李成未目光微动,抿唇颔首:“风潜谨记在心。”
苏金枝偏着头,将李成未从上审视到下,确定眼前的是李成未本人没错。
真是奇了,李成未那么一个桀骜不驯的人,为何第一次见师父就表现地如此……有礼有节?
“你我也是有缘,如蒙不弃的话,可至草舍里饮一杯粗茶。”白一指着不远处的茅屋邀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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