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渊虚弱地偏过脸,用尽最后几分气力朝她说:“姐姐……先进屋吧。”
“好,好。”苏嫽拼命点头,赶紧让小厮把容渊抬进卧房。
她亲自把容渊扶到床上,红着眼睛替他盖好被子。容渊气若游丝,脸颊苍白如纸,唇角还沾着血,身上更是伤痕累累,连一块好地儿都没有。
苏嫽的眼泪无措地往下掉,她手忙脚乱地吩咐月枝赶紧去请大夫,又让雪芽去请清落夫人。
她颤抖着拭去容渊唇边的血,带着哭腔问:“是不是陛下做的?他为何要对你下如此狠手……”
容渊费力地咳嗽了几声,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恢复了几分气力。他抿了抿干涩的唇,哑声说:“我没事……他只是对我用了刑,逼问我扬州城陆先生之事,还问我为何要隐瞒身份。我到底没承认什么,他也拿我没办法,只得先放我走了。只不过,他似乎留了人在苏府周围监视。”
苏嫽心疼地看着他身上狰狞的伤痕,轻轻握住他的手,“疼不疼?你再忍一会儿,大夫马上就来了。我还让雪芽去请了清落夫人,她医术好……”
容渊虚弱地笑了笑,捏了下她的手背,故作轻松地哄她:“当然疼。不过,要是姐姐亲阿渊一口,阿渊就不疼了。”
他说这话本也就是一句玩笑话。他从没想过苏嫽会真的亲他。可苏嫽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竟慢慢俯下身去,极认真地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容渊顿时浑身僵住,一动不敢动。他的唇上还沾着血污,可苏嫽却一点儿都不嫌弃。她身上的晚香玉香气扑簌簌地落在他鼻翼,像晨曦落下来,一片温暖。
她的吻小心而生涩,好像生怕弄疼了他。容渊心头轻颤,想伸手抱住她,身上却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苏嫽的唇在他的唇上停留了一会,才慢慢离开。她望着容渊的眼睛,语气异常坚定:“阿渊……你要好好的,姐姐不许你有事。”
容渊慢慢地绽开一个温柔的笑。他轻轻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好。我答应姐姐。”
一刻钟后,大夫急匆匆赶来。他仔细检查了一番,摇了摇头道:“小公子伤势太重,本就伤及筋骨,又在路上耽搁了好一会儿,怕是不好治啊。旁的不说,只他这条左腿,若医治不当,只怕后半辈子都无法正常走路了。”
苏嫽急道:“那也得治呀!”
大夫捋了捋胡子,有些为难:“我倒是可以用药,只是经验不足,若落下了病根,大小姐可别怪我。”
苏嫽正要和他争辩几句,乌啼恰在此时推门进来。她一眼看见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容渊,立刻变了脸色:“怎么回事?”
她大步走过去,略略扫了一眼容渊身上的伤,厉声道:“都流了这么多血了,还不给他服用止血药,是要看着他失血而亡吗?”
大夫连忙说道:“我这有一瓶祖传的好药,止血是最好的。”
他从药箱里翻出一个破旧的瓷瓶递给乌啼,“把这个给陆小公子服下,血很快就能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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