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筠声道:“就停在朱雀门边上。陛下要亲迎容王棺椁入宫,这会儿时辰还没到,那些车轿少说也要在外头再停上半个时辰。”
苏嫽闻言顿时一喜:“你且坐着等我一会儿,我去换身衣裳。”
她身上那件藕粉对襟蝴蝶裙原是今早新换的,方才被容渊咬伤,沾了好些血在上头,需得赶紧再换一身才是。
月枝收起药瓶,扶着苏嫽下了床。才走了几步,便撞见雪芽独自一人从外头进来,苏嫽不由得皱眉道:“不是让你去把阿渊领回来吗?”
雪芽低着头,小声道:“方才老爷派了人来,把他叫到书房去了。”
苏嫽吃了一惊,一股不祥之感慢慢涌上心头,“他不是刚从爹爹那儿出来不久吗?爹爹为何又把他叫回去了?”
“奴婢也不知。”
苏嫽细眉紧皱,不由得替容渊担心起来,莫不是郑氏又去爹爹那里哭了一通,让爹爹反悔了?
她思来想去,到底是放心不下容渊,只得转身对季筠声道:“筠声,我府里还有些事,今日不能陪你去了。”
季筠声不知发生了何事,但看见苏嫽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想着许是出了什么急事,只好应道:“好吧,那我先走了。”
苏嫽应了一声,便吩咐月枝送季筠声出去,自己则连衣衣裳都没换就匆忙出了门,朝苏行山的书房跑去。
*
容渊一踏进书房便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像是松针与草叶混在一起的气味,又带着几分深沉的檀木香气,闻起来格外舒适。
是檀露。
容越从前最爱用的便是这檀露香。
据说此香珍贵难得,唯有京中显贵才能用得起,陛下知他喜欢,便成箱成箱地赏赐于他。
闻的久了,容渊便也记住了这檀露燃着时那股特别的香气。
他一直盯着苏行山手边的香炉看,苏行山注意到他的视线,便出声道:“这是檀露香。”
半晌,苏行山轻轻叹了口气,怅然道:“当年我暂住在容王殿下府上之时,他书房里便点着这檀露香。”
他看着容渊,心中顿时感慨万千:“容王殿下驰骋疆场这么些年,不曾想最后却落得这般下场。好在,你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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