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们忙前忙后收拾着东西,岑意言吩咐青衣:“那个搁在梳妆台上的小彩人记得带走。”
青衣一脸了然:“太后娘娘您放心,奴婢明白的。”
岑意言:?你明白什么?
等马车慢悠悠地驶回了宫,岑意言花了近两天的时间处理了积压着的事情,又坐到了自已的窗前,看着那繁华落尽的桃花树,高高的宫墙将天空切割成一小块,让人看着就深感逼仄。
岑意言缓缓靠在软塌上,侧头看着窗外,听见风吹过稀疏的枝丫,发出两声寥落的声响。
她叹了口气,宫中确实比不了宫外,进出规矩都更森严些,都没法偷偷溜出宫玩耍了。
青衣看着郁郁寡欢的岑意言,眼眶红了一圈,她心里期盼着督主来看看太后娘娘,却又害怕他来。
从前她不知道督主与太后娘娘之间有情,便从未在意过,现在细细想来,她就发现了,好像每次督主来找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虽然都是一副被他气得不轻的样子,但心情都会变得很好,就像深闺女子见到了意中人,就像圣上突然被通知今日不用上课。
还有上一次,自已误以为督主对谢状元旧情难忘,当时太后娘娘说“宗督主对谢状元并无那等意思”,还说“就宗督主那脾性,若是真的喜欢一个人,还能放他回去成功定亲?他不闹得把天都掀了才怪”。
那时,她只是以为太后娘娘慧眼如炬,看人极准,因此对督主的行为揣摩得很到位,又哪能想到,督主说不定就真的在太后娘娘还没有嫁给先帝的时候闹过呢?
只可惜,那敢把天掀了的人,为了保护自已和爱人的姓名,在巍巍皇权面前,也得让步,舍了自已的心上人。
呜噫噫呜,她都要哭了!
两个在身份上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的人,竟然相爱了,这是什么绝美爱情!
但是相爱之人却无法在一起,甚至要因为诸多世俗规矩而只能将爱意掩藏在心中,从不诉之于口,这也太虐了。
岑意言发了会呆,一转头就看见青衣两个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见她看过来,掩面用袖子擦了擦,哽咽道:“小姐,苦了您了!”
连称呼都从太后娘娘变成了她还没嫁人前的小姐。
岑意言:……?
这个丫头又脑补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宗元嘉这两天确实忙得脱不开身,科举之后按照惯例,便是大楚王朝官员大规模调动任免的时候,得慎重考虑、谨慎对待,而且大臣们各怀心思,朝堂上暗流涌动,有不少人都暗中上门拜访,宗元嘉要打起精神面对这些在官场上混了很久的老狐狸,一天下来,着实疲惫不堪。
好不容易歇下来喝口茶,他提起毛笔在一个空折子上唰唰写了好久,然后让安远送到慈宁宫,交给太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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