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挑起一边眉毛:“戚瑶便是本尊,本尊便是戚瑶这事,你可知道了?”
邵棠:“弟子有所耳闻。”
玉清:“可你的反应,并不像是知晓此事。你与戚瑶,不是勾指起誓的……朋友吗?”
那“朋友”二字被她说得又轻又缓,听上去真像是在追忆什么似的。
邵棠垂下眼:“是……可,弟子怎敢同仙尊以朋友相论。”
她说得疏离,疏离得连清冷如玉清这般的人物,都觉得心尖一寒——
当初独立天门前、四野无人的寂寥感,再次席卷而来。
她压了压心绪,开口仍是清清冷冷:“倒也不必如此。你与本尊差着年岁,兴许是无法同与戚瑶那样亲密无间,但你我独处时,你将我看做戚瑶就好。”
她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自称的是“我”,而不是“本尊”,再加上那双眼中的神色冰冷却执拗,邵棠望向她时,当真从那张脸上,瞧出了几分戚瑶的影子。
一股莫大的欣喜毫无预兆地从邵棠心底冲出,直冲得她眼眶泛红——
归位庆典上,她第一眼瞥见玉清之时,她就在心里悲哀地想,她的阿瑶再也回不来了。
仙尊固然很好,可她的归来,顶走了同样很好的阿瑶。
在全仙界都在为仙尊重生而奔走相告、欢欣鼓舞的时候,也只有邵棠偷偷跑到余峨后山,撒了一小把纸钱,倒了一杯浊酒,奠了奠她的阿瑶。
邵棠一直觉得,只要她还记得阿瑶,那阿瑶就不算在这世上彻底消失。
可直到今日,她才恍然发觉,她此前统统想错了。
仙尊和阿瑶并不是完全孤立的两个灵魂,她们其实彻头彻尾、从始至终就是一个人,只不过玉清碍于仙尊的身份,流露出来的感情更少,而戚瑶作为她的挚交,对她的依赖更多。
仅此而已。
想通了这节,当邵棠再次看向玉清时,她的目光果然温暖亲密了许多——
不是玉清挤走了戚瑶,而是她在有生之年,看到了阿瑶当仙尊的样子。
玉清观察到邵棠神色的变化,心里默默舒了一口气。
她弹了下指尖,指尖处的火苗燃得更旺了些:
“本尊问你几个问题,你不必紧张,也不必考虑你我的身份和其他琐事,如实回答就好。”
邵棠乖巧点头。
玉清刻意压了压声线,让她的盘问听上去更像是无关痛痒的闲谈:“本尊听说,你是因为与人谈情说爱,才被关到这里的?”
邵棠属实没想到,这第一个问题,竟就有这么难答。
她红着脸,支吾了一阵,才弱弱地吐出一个“是”字。
“你的……道侣,”玉清斟酌了许久,才挑出了这个恰当的称呼,“是李长玉?”
闻言,邵棠猛地抬起眼。
她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但她的眼神已经将她出卖得彻彻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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