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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吟风:“并无叨扰,仙尊,您驾临我宗, 是我宗的福气。”

他顿了顿:“既然仙尊不弃,那仙尊便在我宗踏实将养吧,这也是义父的心意。”

玉清叹了口气:“本尊搅了老宗主的寿宴,老宗主非但没有怪罪本尊,反而如此悉心照拂,实在是叫本尊却之不恭、受之有愧。”

柳吟风:“仙尊不嫌弃敝宗简陋就好。”

玉清:“有劳了。”

如此这般,玉清便在广陵宗暂住了下来。

玉清在本宗,柳吟风也没再回四弦别苑,等玉清伤势渐愈,在榻上待得烦闷了,他便抱着琵琶来给玉清解闷,也陪玉清说几句闲话。

这样几日下来,玉清的心情果然舒解了许多。

她倚在床头,合目听着琵琶声:

“本尊近日身子已无大碍,只是这心头总窝着一团火,常觉郁结于胸,听了你的琵琶,才能舒服一些。”

柳吟风专心弹琵琶,没有回话。

玉清继续道:“本尊细细琢磨,想是不慎中了谨言慎行蛊,才会如此压不住情绪。”

“谨言慎行蛊?”柳吟风按住琴弦,皱眉,“那是什么?”

玉清缓缓张眼:“你年纪小,自然没见过这些恶劣的蛊术。”

她扬起下颌,看着帷幔上的流苏:“这谨言慎行蛊,是垂花蛊术中极为常见的一种,并不完全以蛊虫的形式存在,它可以是一杯茶,一小撮药粉……甚至是一阵花香,让人在不知不觉间中蛊。”

她顿了一顿:“中蛊者会因自身道行高低,而表现出两种症状。道行低的,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心念一动,便付诸实践,时常做出些杀人放火或是春风一度的浑事;而道行高的,自身元神可以压制住一部分毒性,但无论旁人问出怎样的问题,中蛊者都会诚实以告。”

她转过头,与柳吟风对视:“在葬花之役中,垂花宗曾大肆利用此蛊,俘虏我方仙众,从他们口中套取情报。无数仙者为守住机密而自残自戕,本尊到如今都忘不了他们陨落时的眼神……”

柳吟风搂着琵琶:“仙尊在那场大战中,也曾中过此蛊吗?”

玉清一挑眉梢:“当然,不止一次。所以如今,本尊才能辨认出这种熟悉的感觉。”

柳吟风眼睫轻颤:“不止……一次?”

玉清:“是的。与垂花宗交战,中蛊再寻常不过了。除了谨言慎行蛊,本尊还中过各种奇形怪状、大大小小的蛊,中到最后,都有些百毒不侵了。”

时隔百年,她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说出这些苦难,那些曾被蛊虫咬穿的肌肤,似乎就不那么痛了。

柳吟风一时语塞,良久,才轻声道:“仙尊此次中蛊,应是弟子的错。仙尊平日里强大如神祇,定不会中蛊;唯一的虚弱之时,便是在数日前,义父的寿宴上。当时仙尊受了重伤,现场又鱼龙混杂,想来是人群中混进了图谋不轨之辈,才……”

玉清:“吟风不必自责。本尊左思右想,觉得这蛊更有可能是张不周、梁桧之流的手笔。”

柳吟风抬眼,恍然道:“也是,放眼全仙界,就数这二人与仙尊结怨最深,也与蛊术最有纠缠。仙尊放心,弟子这便去彻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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