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转过身, 与徐令四目相对, 稍稍颔首。
接着,她转回头面向张不周,鞭尾脱手狠狠打至地面, 打出“啪——”地一声巨响。
尘埃骤起,汉白玉铺就的地面上, 登时现出一条浅浅的鞭痕。
此时此刻,休说是绑在玉柱上的诸位仁兄,就是那掌刑的仙官,都被骇得向旁侧闪了一闪。
玉清淡淡开口:“别害怕, 本尊忙得很,打一鞭就走。”
她说这话时,始终紧盯着张不周。
张不周咬着牙,两腮的肉绷得死紧。
玉清笑了一声:“小徒儿,为师记不清了,这厮当初为难你时,打断的,是你的左腿吗?”
徐令懵然点头:“是。”
啪——
玉清出手极快,众修只瞥见一道残影,就见张不周的左侧裤脚开始止不住地向下滴血,骨裂之声全场可闻。
张不周痛呼得好大声。
玉清端立原地,纤尘不染。
她将自己的护短报复之意,明晃晃地摆在了青天白日之下。
这一刻,小半个仙界都见证了玉清对徐令的偏袒。
众修目瞪口呆地想:他们从前以为的,玉清仙尊的逆徒,原来竟是……爱徒吗?
徐令反手掐了自己一把,才敢相信,这不是在做梦。
玉清这一鞭,打散了所有不利于徐令的声音,这便是在为徐令正名。从今往后,任何人再想对徐令口诛笔伐,都要先想一想仙尊今日的态度。
这才是玉清今日到场的最终目的。
而这份清白,玉清足足欠了徐令两百年。
徐令遥望玉清,热泪盈眶。
玉清没去看徐令,只冷着脸,将挞魂鞭交还到掌刑仙官手中:“本尊这便走了,一切照常就是。”
说着,她召来彩云,缓缓而起。
在众修山呼海啸般的恭送之声中,玉清是冷情冷性的仙尊,而在无人可见的云端,她用手揪紧了心口处的衣襟,垂下头来,高兴地想——
她这样做,令儿一定会开心的吧?
她许久没有做过叫令儿开心的事了,今日,就破一次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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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玉清埋首昭明宫中,昼夜处理张不周等人留下的烂摊子,连琢光都没得空回上一次。
好在,广陵宗递来的那张金光闪闪的请柬,给了她一个休憩的理由。
玉清放下笔,带上那张请柬,驾云飞往广陵宗。
为了庆祝俞老宗主五百岁圣诞,柳吟风足足奔忙了一个月,才将装潢亘古不变的广陵宗布置得焕然一新。
这其间,上至老旧宫苑的翻修,下至每一只花瓶的图样,都是柳吟风按照俞老宗主的喜好,亲自设计挑选的,处处可见其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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