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宅子里有棵白果树,一到秋天硕果累累,陆如音自打第一次看见就打上这棵树的主意。下班后,她问袁青借了个篮子,然后急匆匆地往叶宅赶。结果还没出单位大门就碰见杜晟。
“呦,小陆,最近高升了呀。”杜晟皮笑肉不笑地说,啤酒肚上的扣子蹦开一粒。他之前因为畏惧刘哲所以对如音客客气气,但现在被调往地方索性破罐子破摔什么也不怕了。
“刘局长重视你,你自然要好好珍惜。”杜晟摆出一副过来人姿态,伸手想去拍如音的肩。结果被陆如音一掌挡开了。
杜晟倒抽了口冷气,看看自己被拍得发红的手背,骂道:“不知好赖的死丫头片子,如今是我落魄了你才敢在我头上拉屎撒尿,要是放在五六年前我随便说上几句话,你早就死得连灰也不剩了。”
“小刘,你怎么说话呢?这才办完调职手续就对着以前的同事翻脸不认人了?我看我得在你的档案记录上好好再写上几笔!”刘哲刚出门就听见杜晟满口死死活活,三步并两步走过来脸色阴沉道:“你也是咱们局的老同志了,怎么就这么点心胸?还当是前几年你可以四处乱砸东西的时候呢?”
杜晟听见刘哲说又要给自己档案上记几笔,立马怂下来。赔着笑道:“刘局,您误会了,我这不就是脾气急了点,没别的意思。再说了,我哪敢砸东西,不都是东西砸我嘛。”
刘哲懒得理他这幅嬉皮笑脸的老油条样子,和如音简单聊了两句工作就急匆匆去供销社给老婆买沙琪玛了。
杜晟远远瞧见刘哲走了,竟然又折回来。
陆如音非常无语,这个人真是阴魂不散。
杜晟这次的语速很快,估计是怕半截儿又出来个领导:“这人呐总要留个心眼,你看我之前在人事科勤勤恳恳做牛做马,还不是说被调职就被调职。领导心海底针呐。”说完还暗示性地眨眨眼。
“杜科长要是说完了就赶快请便吧。您这次到远郊去燃烧自我的大无私奉献精神大家都会铭记于心的。您既然之前是勤勤恳恳做牛做马,那去乡下就是去对了地方,毕竟种地拉车这些事最离不开牛马了。”
陆如音比杜晟更会阴阳怪气,她着急去摘白果呢,可没时间和这个油腻老男人闲扯。
而且除去这次文件里调走的这批人以外,文化局里剩下的都是认真低头工作的办事员,隔三差五就会忙得不可开交,谁没事干天天玩宫斗。
杜晟挑拨离间不成还碰了个钉子,他心中一横,骑上自行车跟在如音身后。
但陆如音和叶予安坐得是汽车,虽然速度不快却也不是自行车可以赶得上的。杜晟累死累活又一路打听才没有跟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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