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雨色里,楼台上的人,双手缓缓地搭上了木栏。
“……意哥哥?”
是谁呢?
“意哥哥?”
他抬头, 雨好像变小了些。
楼台上的人影、这时也仿佛被除去了一层纱雾,变得更加清晰。
“意哥哥。”
是谁呢?
“快醒醒,看看我呀。”
最后一层雾障遽然消失,一双含着水润与担忧的杏仁眼、蓦地出现。
雨停了,天也突然亮了。
“……祯儿妹妹。”
陆宜祯见他醒来,总算松口气:“你是不是做噩梦了?我看你脸色很不好。”
刚苏醒的桃花眼里还漫着一层迷蒙之色,像是透过她看见了什么。
隋意笑了笑。
“不,是美梦。”
“你骗人的罢?”
陆小姑娘并不相信,如果是美梦,怎么会让人眉头深蹙、脸色也变得像纸一般苍白呢?
“还有,你额头上都冒冷汗了。”
她伸手欲替他拭掉额上细汗,却在一接触到他的肌肤时,被烫得轻呼出声。
“怎么这么烫呢?”
小姑娘忧急地喃喃自语,捧着他的脸,俯身同他抵了抵额头。
“好像是发烧了。”
隋意一眨不眨地望着她,见她直起身,动手将他裹成了一个蚕蛹。
“一定是昨晚吹太多冷风了。”她吧唧一口亲在他额头上,疼惜道,“还好贺娘子她夫君已经回来了,我这就叫他进来看看你。”
说完,小姑娘转身下榻、穿好鞋出去了,没过多久,带回来一个和善敦厚的布衣男子。
男子为隋意看过诊、把过脉,说道:“确实是染了风寒,不过并不严重,喝一帖药、烧就能退了。”
陆宜祯给榻上人掖好被角后,又连忙出去跟他煎药。
外头的天色已近黄昏,山村中升起缕缕炊烟,夹杂着一两声狗吠。
贺娘子也在灶房里做菜,一开门、腾腾的油烟味扑面而来。
听说了隋意生病的事情后,她热情地挽留道:“那你们就再住一个晚上,等那小郎君的烧退了、再回去罢。不然你们一个病的、一个弱的,我们夫妻俩还真是不放心让你们就这么上路了。”
陆宜祯想想,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于是高兴地道谢应下。
药还煎在炉子上的时候,晚膳倒是先出锅了。
陆小姑娘问贺娘子要了一身厚实不漏风的男子外袍,这才跑回房里给隋意套上,将他带到灶房来。
几个人围着火炉吃年饭,闲话间,贺娘子的夫君也说起了从外头回来时、听到的见闻。
“昨夜京城里出了一桩谋逆案,不过还好没动太大干戈,已经镇压下来了,否则,又要有多少家破人亡的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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