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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先皇遗诏下令传位于十六皇子,这场没有硝烟的斗争才算暂时落下帷幕。

十六皇子登基后,显然也是对誉王有所猜忌,故而才留了宁嘉县主在京。

但无论在场旁人心里是如何活络的,誉王贺祝时,连语调都没变,恭敬恳切得很。

“兄长快请起。”官家道,“不知皇侄的病治得如何了?若外头的郎中不管用,我可以为他指派宫里的御医。”

誉王神色未改,朝前作揖:“多谢官家挂怀。犬子只是染了场风寒,并不碍事的,只是未免在大好的年宴上扫了诸位的兴致,这才没同我一起入宫来祝贺,还望官家不要怪罪。”

“皇侄有心,我又怎么会怪罪。”

官家举起杯盏:“我敬皇兄一杯。”

誉王也接过内侍递来的一盏酒,端着,却并未饮下。

一双眼抬起,直视上位的官家。

“皇兄这是,还有话要说?”

誉王淡淡笑了:“我的确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官家,这问题,已积压在心中好些年了。”

官家轻放下酒盏,挑眉道:“什么问题,皇兄但问无妨。”

“敢问官家,当年的那份遗诏——可是先帝亲手所书?”

“……”

此言一出,大殿内的空气瞬间陷入了死寂。

忽有袖摆摩擦声。

高阶上的官家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睨着座下人,似笑非笑:“皇兄是在,质疑我?”

一旁的太后也反应了过来,脸色铁青,厉声喝道:“誉王,你这是要反了不成!”

誉王摩挲着酒盏粗糙的表面。

“太后言重了,我不过是想要遵循先帝的遗志,若有宵小擅自篡改遗诏窃国,自该扶正黜邪、以证天听。”

话毕,猛地掷落杯盏。

“哗啦”。

陶瓷盏壁碎裂了一地。

应时,殿门被“轰隆”一声破开,身着黑甲的殿前司统领,带着一队人长驱直入。

殿内使臣、王侯皆乱了阵脚,惊呼哀嚎着,很快被黑甲军圈禁了起来;剩余的黑甲,则亮出寒光凛然的长剑,呈半拱形,对准了座上的太后与官家。

太后已然气红了眼,颤抖着手、指向手持寒刃的人:“好啊,好啊你们一个个的,都反了是罢?”

“殿前司统领,我儿待你不薄!”

被她指着鼻子骂的人没吭声。

一片刀剑寒光中。

官家负手,凝眸望着黑甲之后的誉王:“事已至此,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皇兄。”

“……”

“为了这个位子。”他抬手指了指身后的座椅,“当真有人可以摒弃手足、残害亲生骨肉,做尽一切背德之事么?”

誉王皱了皱眉,预感事情不妙,挥手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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