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聘那日,萧青鸾便知,陆修表字子远。
听到定国公说起偷袭,萧青鸾霍然站起,不可思议地盯着陆勇。
原以为偷袭陆修之人,是北剌奸细,且已被处死。
竟然没有,还好生生站在她眼前。
想杀死他的人,是他的亲二叔。
甚至,陆修丢失十余年,也是拜他二叔所赐!
陆修知道吗?他是怎么沉得住气,昨日婚宴上竟未发作?
想到他深入北剌之时,被最信任的骑兵偷袭的险境,萧青鸾气得身形发抖。陆勇身为武将,为何能如此下作!
“都过去了,我没事。”陆修牵起她的手,握在掌心,语气低缓,宽慰她。
萧青鸾横他一眼,未出声。
默默看着定国公叫人带来证人,听着族人们质问、唾弃陆勇,看着陆勇父子跪地忏悔,听到族长发落,将陆勇父子从祖籍除名。
“嗤。”萧青鸾忽而轻笑一声,语气满是嘲讽。
撩起眼皮,姿态慵懒,回身取下一尊铜制烛台。
拔取烛台上的香蜡,丢弃在案桌上,朝陆勇走去:“陆副尉,伤了本宫的人,是不是该给本宫一个交代呀?”
“长公主饶命。”陆勇看着她手中尖利的烛台,双腿一软,重重跪到地砖上。
脑中无端忆起她刺死国师的传言,他品阶不够,未曾亲眼看到,可只听一听,也知长公主并不像外表这般娇艳柔弱。
她敢杀人,且根本不会付出任何代价。
“好啊,本宫最是心软,你说饶你一命,本宫便饶你一命。”萧青鸾浅笑。
陆勇神色一松,有种捡回一条命的后怕。
未及谢恩,却见她手中烛台忽而翻转,狠狠刺入他心口上方三寸位置。
随即,在众人惊呼声中,萧青鸾松开手:“你若能撑过去,本宫就放过你呀。”
“啊!疯子!”陆信吓得慌不择路,被门槛绊倒,又爬起来继续往外跑,“杀人啦!”
陆勇倒在地上,心口上方插着烛台,气若游丝,却没人敢去扶。
“回去吧。”萧青鸾转身,望向陆修,微微转动手腕,“好累。”
“好。”陆修含笑上前,抱起她,大步朝外走去。
身后众人登时呆滞,前一瞬杀人都不眨眼的长公主,怎么一转身,就娇弱到走不动路了?
厚重车帷刚刚垂下,萧青鸾尚未坐稳,便被陆修欺身上前,扣住雪腕。
腕间花丝镯上,溅了一滴血痕,陆修抬袖细细替她擦净。
指骨抚着她腕间肌肤,眸光深邃,凝着她眉眼:“鸾儿心疼我啊?”
“你是我夫君,他们欺负你,就是没把我放在眼里。”他离得太近,温热的气息拂在她鼻尖,萧青鸾心跳蓦地加快,“我……我才不是心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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