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心下悔恨不已。
早知当初买下的事国公府世子,她定然养在身边,也好过如今替别人白养十几年儿子,儿子还不念半点恩情。
再一想,她曾为陆修和谢冰若定下婚约,想拿陆修替齐轲赔罪,减轻对妹妹的亏欠。如别说恩情,陆修心里该不会记仇吧?
新人回房,定国公派人拦着,也没人敢去闹,索性拉着定国公灌酒。
“你这个老小子,怪不得上回拐弯抹角打听人牙子的事,原来早就知道我儿齐辂就是你儿陆修。”齐太傅猛喝一盏酒。
又把另一只满满的酒盏塞给定国公:“你竟然不告诉我,该罚!”
“对,该罚!”顺天府张大人捋着花白胡须,睇一眼邻桌的陆信父子,笑道,“瞒着我们这些外人也就罢了,连亲兄弟也瞒着,你瞧,把咱们陆副尉气得可不轻。”
看到齐辂一身战袍,抱着长公主进来时,陆信的眼睛就几乎要喷火。
现下听到张大人这般说,心下酸意更是止也止不住。
都姓陆,陆修却生来比他会投胎。
如今不仅战功赫赫,还坐拥美人,所有好处全让他一个人得了,老天为何如此不公!
“你哪只眼睛看到小爷不高兴了!”陆信霍然起身,喝得脸色涨红,醉醺醺道,“满京城谁不知道我陆信想做世子爷,想娶长公主,他……唔。”
听到儿子一通胡言乱语,陆勇惊出满身冷汗。
赶忙起身捂住陆信的嘴,讪笑道:“犬子喝多就会语无伦次,下官先带他回去,张大人见谅,诸位大人慢用。”
言罢,下意识看一眼定国公,见大哥神色如常,似乎并未多想,才稍稍松一口气。
刚转身,便听定国公吩咐:“明日祠堂祭告先祖,二弟记得早些来。”
他语气淡淡,并无异常,陆勇却听得眼皮猛然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
锦箨院,喜房中。
陆修挥退侍从,拿起榻边高几上的喜秤,正要去挑萧青鸾头上的盖头。
却见萧青鸾一抬手,自己掀开盖头,长指攥着盖头团了团,狠狠扔在他身前。
“欺骗鸾儿是我不对,我向你赔罪好不好?”齐辂攥着盖头,指骨一下一下拨动柔顺的流苏,走到她身前,欲捉她搭在大红吉服上纤白的手。
却被萧青鸾避开,啪地一声,拍了一下他手背。
上回听到他这般唤她,是在梅林中。
彼时是呓语,眼下第二次唤她鸾儿,却是清醒的。
萧青鸾听着,心下微微一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像有什么事她早该察觉,却一直未曾留意。
“明知不对,你还骗我!”萧青鸾美目一横,瞪着他。
不对,梅林中,他似乎还说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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