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筝长睫轻颤,面对薛玠,她说得云淡风轻:“因为容筝长在烟花之地,不干净呀,不想辱没甄氏门风。”
唇畔含笑,语气淡然,甚至带一丝轻快的玩笑意味。她装作不在意的,实则是心里最在意之事。
对,她一直觉得自己很脏,所以薛玠曾是她的执念。
不是因为她多喜欢薛玠,而是,他沐佛香、聆梵音,眼中没有欲念,是世间最干净的。
好像同他有牵扯,她也能洗去污秽,变得干净。
“你长在烟花之地,却心思纯净,胆识过人,贫僧长在佛门,却动起凡心,自欺欺人。”薛玠弯唇,桀骜冷肃的面容,因这抹笑,显得轻佻不羁,“施主,你说这样的你我,是不是很般配?”
“大师慎言!”容筝秀眉微拧,心下并未动容,反而很不舒服,“家父对大师的恩情,早在大师替容筝除去蔺、胡二人之时,便已还完,大师不必玩这种以身相许的戏码。”
说罢,她不欲多言,准备起身离开。
却被薛玠扣住细肩,按回圈椅中。
力道很轻,不会弄疼她,可她身子弱,轻易便被困住。
他躬身,离她很近,俊朗的面容放大,墨色眼瞳中映着她惊愕的模样,有她看不懂的神采闪动。
木兰色衣摆展开,覆在她豆蔻紫的裙摆上,他一字一顿道:“三日后,我来接你。”
言毕,不等容筝回应,他转身,大步朝外走去。
望着他离去的高俊背影,容筝的眼皮蓦地跳个不停,心下生出不祥的预感。
她抬手捂住心口,竭力将心中不安压下去。
“容筝,大师同你说了什么?”萧青鸾见容筝的眼睛重新浮现光彩,忍不住问。
大师向容筝诉情了?稍稍一想,萧青鸾便觉不可能,因为容筝脸上没有半分羞赧的迹象。
被她的询问拉回神思,容筝望着萧青鸾,神色复杂:“大师说他三日后来接我。”
闻言,萧青鸾愣住,他来接容筝?接去哪里,兴国寺?这没头没尾的,什么意思?
齐府书房,齐太傅神色肃然,望着齐辂:“昨夜御殿之上,辂儿为何要出手帮长公主?那是在御前,你太鲁莽。”
“父亲认为齐辂有错,认为国师不该死吗?”齐辂直视齐太傅,目光坚定,神色淡然,语气说不出的疏离。
齐太傅叹了口气,轻捏眉心道:“你母亲说,你都知道了。当年真正的辂儿溺亡,你母亲并未告诉我,从人牙子手中将你买来,为父也不知。这些年,为父对你寄予厚望,确实待你如亲子,你我父子一场,也请辂儿行事,念着些齐家的兄弟姊妹。”
见齐辂抿唇不语,他继续道:“这次圣上并未追究,便也罢了,往后,还望辂儿三思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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