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桢迎着薛掣的枪尖将掌中的东西拉响引线狠狠掷出,没有被雨水影响半分的烟火弹转瞬炸开,薛掣本能的用枪尖一挑,四溅开来的火药崩得他满脸血肉模糊,谢桢抽出短匕卯足力气瞄向他的眉心狠抖腕间,笔直而出的匕首毫无悬念的扎透了他的天灵盖。
尸毒侵蚀的血肉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谢桢踉跄爬去离薛掣尸身远上几分的地方,季恒的烟火弹着实是跟普通的不一样,浓烈的红烟没有被雨水冲散,仍旧有那么一缕倔强的漂浮在空气中。
谢桢看着被雨水冲刷至裸露的山石,他由衷的希望季恒不要过来,他与叶云景算得对人却算不过天,这样的大雨再下个半刻,他所在的山崖怕是就要被冲垮了。
谢桢感知不到自己的右腿,他随意摸索一根树枝只想着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只可惜他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他没走出几步就听见头顶的闷沉轰响,自山顶裹挟而至的泥沙土石转眼之间汹涌而下。
这种情形所带来的威压远比十个薛掣可怕,谢桢一贯灵活的头脑彻底僵硬了,他看着大块的山石朝自己袭来,脑海中唯一念及的就是季恒。
他或许早就该陪在季恒身边,他们原本就差出那么多年岁,明明应该好生珍惜眼下的每一日。
“先生——!!谢桢!!谢桢——!!”
谢桢几乎以为自己是幻听,他呆滞又茫然的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眉眼清俊的青年没有骑马,季恒带着满身血污一杆长枪,仅凭一双腿脚跃过了杀声震天的战场和泥泞不堪的山林。
谢桢仿佛又回到了身在激流坞的那一日,季恒将那个烟火弹交予他手,少年人言辞恳切目光明亮,他说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先生用了这个烟火弹求救,他就一定会来。
长枪刺进坚硬的山石迸裂出被雨水浇灭的火星,山洪自他们身边凶恶的咆哮着,季恒撕扯内襟将谢桢牢牢捆在了自己身上,他左手环抱谢桢,右手抓牢长枪,一杆银枪堪堪支撑着他们两个人的身体从崖边一路坠落涧底。
季恒用得是季铭当年的旧枪,枪杆最终在他们坠落半途的时候折断了,最后那几十米的距离,谢桢做得唯一一件事情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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