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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蕴之正半躺在塌上,听见隔壁房门开了又关的声音,心知她已经回来了。

他的胃里还是有些难受,早上中的寒元咒正在他破损的灵脉里横冲直撞。

其实当时比试已经结束了,但或许是他赢得比试的方式太容易叫对方恼火,那位内门弟子在结束的赛铃响后暗中给他使了个绊子。

按理说他是不会中招的。

偏偏那时候他好像是,好像是在人群里看见她了。

她行色匆匆,像是正带着什么东西往另一头走。

虽然早些时候陆鸣已经传了消息说他和谭小云这几日都要准备比试,不能再来观战,但他总是心存侥幸。

他知道她会去忙那边的事情,大概就没多少时间来看他的比试了。

但或许她路过时正巧遇上,又会来看看他呢?

她只来看过他的第一场比试,此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了。

虽然她在第一场比试的末尾表扬了他,后来也时不时问起他的赛程。

但他总觉得不够。

真是贪心。

第一场比试结束时,他每时每刻都会用余光关注她在做什么,仿佛自然而然地分开了成了两个自己,一个在同另两人说话,一个在呆呆地望着她。

看着她站在那垂眸凝思的样子,好像只要朝她走过去,他的心口就一阵一阵发热。

他有时还想,陆鸣和谭小云看起来与自己很是亲近,仿佛他入内门已经是什么板上钉钉的事情。

或许他会有机会和她拜入同一个师门吗?

也应说是早有预料,独自一人居住在后山草舍,刻着迟字的符牌,白玉剑鞘,还有那柄从未被拔出过的剑

当年他便心知他们的身份大抵是云泥之别,现在也不过是再次应证一番而已。

曾经他在很难熬的时候还麻痹自己,自私地希望她只是普通的内门弟子。这样只要他能多加努力,够进内门,就能离她近一些,至少他们就不会差得那么多了。

哪怕他灵脉不全,身份低微,但在学宫里,他们可以是平等的。

可她竟然是莫迟。

陆公嫁女,十里红妆的典故说的是她母亲;莫便冲天去,云雷不可攀。说的是她的姓氏。

如此说来,她曾以前告诉他自己叫迟迟,也不算是骗人。

沈蕴之垂眸盯着窗边烛火,半晌轻轻把它熄灭了。

屋内暗下来,只剩下半泊寂寂的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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