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未关,暴雨如注从外面涌进来,将长条案淋个透。
这不是海边的小屋。
她心弦一紧。
如果梦是真的,说明江时卿完全知晓要如何破除画卷的封印,他一旦做出决定,便有破釜沉舟的决心,谁也不可能阻拦。
“红霓!”她推开门,想要把画拿回来。
走出门外,木屐踏水,青苔湿滑,她整个人往前栽倒在地。
她彻底醒了。
她睡了多久?
是不是久到江时卿已不在人世?
庭院深深,她听到一阵阵呜咽,穿过暴风雨而来。
那是隔壁厢房传来的声音,她循声而去,越靠近越慌乱。听到的是红霓的哭泣声,还有其他人隐隐在低泣。
她推开门,外室没有人。
屏风后站着三五个人,围在床榻,都低着头,她的太阳穴猛地一跳,脑海中的惊雷一个个炸开。
“大人,这要我如何与宛宛解释?”
是红霓的声音,沙哑,像是哭了许久之后。
“霓儿,别哭了,去看看宛宛是否醒了?”
是蔺宸的声音,虽是没哭,却很是悲痛。
她一颗心揪得紧紧,双腿不听使唤的颤抖,赤着脚加大步伐走过去。
“你们在说什么!”
她推开围在外层的人。
“宛宛!”红霓试图拦住她,可床榻上的一切倏然落入眼帘。
男人满头白发,形如枯槁,凭着身上的气息和她熟悉的程度才能认出那就是江时卿。
她扑过去,试图聆听他的心跳,平静得像是夜里无风的海面。
不是的!
大概她还在梦里。
她的视线不经意瞥到了地上的画轴,两根画轴,依然有血渍浸透在里面。
“他……以血祭画了?”
声音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她的手颤抖地握紧了江时卿的手,可是这双手冷透了。
红霓双手抓紧她的肩膀,声音里像绷着一根弦,“宛宛,你不要……你要好好活着……这是大人最后一句话。你不要,不要——”
宛初无声垂泪。
最后一句话,竟然像山盟海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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