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娢还以为他是怕她烦了,还忍不住笑他好几回,他倒不惹她,只叹说自己是想有些想她。
今天他也和往常一样,让宫人把折子放案桌上,见她又在缝衣服,便让人把灯挑亮些,道:“每次都要朕提醒你一句把灯弄亮些。”
施娢手里捏针,头也没抬说:“我知道的,你忙你的,我就快绣好了。”
她这段时日绣了不少东西,小孩肚兜数一数,连一岁的都绣好了。
赵骥心想她这哪是知道?万一看不清扎到手指,又得哭起来,他抽得出时间哄她,但她这要是哭动了胎气,得伤着自己身子。
他想是这样想,却是不敢在她面前这样说,免得惹到她难受。
殿内只留了两个伺候施娢的宫人,赵骥批奏折批得快,除了某些必须要他拿决策的事,这些折子中不少都是在要他选秀,赵骥以初登基为由,一律驳回,他处事快,偶尔也会有时间抬头看她一眼。
外头是一片漆黑夜色,伸手不见五指,屋内昏黄灯影憧憧,照在施娢身上,就像是画中美人活了样,尤其是她漂亮的眼睛弯弯笑起来时,总能让人感到暖洋洋的温情。
她昨天还拉着他,说给他袖子内衬绣了朵兰花,寓意他平安。
赵骥一个大男人,蛮力重,对这些花花草草没什么兴趣,可她笑眯眯一说,赵骥倒觉得那朵花都活了起来。
只要她看他一眼,就能把他的心勾走,偏偏她自己不知道,还总忍着泪让他不要忘了她,赵骥想这哪是忘得了的?
她前头做的事,换任何一个人来都是诛九族的大罪,可他半点狠心都下不来,怕极了她哭哭啼啼的样子。
“陛下看我做什么?”施娢疑惑开口,“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赵骥回神,知道自己这是看她看得发呆了,咳嗽一声道:“朕想你这日子快到了,这两天要用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你可不能同产婆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皇宫里的好东西多得是,还不至于保不住你一条命。”
她笑了笑,道:“我现在不担心,到底不过是命,忧思过虑反而不好。”
施娢早就也想通了,施家那边尚且安好,现在不需要她做什么,赵骥这儿又是信誓旦旦说她哪可能出事,这一天天下来,连她自己也觉得生孩子不过是到个日子,好好听产婆话,不会出什么大事,就算途中真的有什么问题,赵骥也护得住她。
她是不知道现在怕得不行了的人是赵骥,他在做了几个噩梦后,已经连着好些日子没睡安稳觉,一闲下来便想着要是真遇到难产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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